這兩日,只要不颳風,閆老伯都喜歡坐在堂屋門口用烏拉草編織東西。
但今兒也沒颳風下雪,閆老伯卻不在。
堂屋口也是乾乾淨淨的。
陳知白將東西拿去廚房,發現灶臺也是乾乾淨淨的。
且瞧這模樣,應該是今日還沒開過火。
但這會都已經過了晌午了……
他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從廚房裡出來,還沒說什麼,就看到沈欽卿突然著急的朝著堂屋跑去。
他連忙跟上。
堂屋也被打掃的很乾淨,兩人只看了一眼,就進了裡屋。
裡屋裡,同樣被打掃的很乾淨。
那些用烏拉草編織好的草鞋和鞋墊,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旁的地上。
而閆老伯,這會安安靜靜的躺在炕上。
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襖子,眼睛緊閉著,嘴角微彎,臨去的那一刻,顯然是想到了什麼讓他開心的事情。
沈欽卿捂著嘴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陳知白倒是鎮定了許多,走過去拿起放在閆老伯枕邊的一張紙。
上面只寫了幾句話,是用燒過的碳寫的。
“小八,知白,這兩日的陪伴,老頭子在此謝過。生死有命,望不要牽掛。”
“小子,這地上的,都是我給幾個孩子準備的東西,告訴他們爺爺沒用,也不用記掛。”
前面那兩句是寫給沈欽卿和陳知白的。
後面的,是寫給閆老伯的兒子的。
陳知白將信折了一下收好,又將那些草鞋和鞋墊都收了起來。
“等回去的時候,咱們去一趟安陽鎮。”
沈欽卿點頭,她的眼眶已經紅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在院子裡一棵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樹下挖了一個坑,將裹在被褥裡的閆老伯埋了下去。
埋好後,陳知白又找來一塊木板,用匕首在上面刻了閆老伯的名字,插在了墳包上。
做完這一切,兩人又給閆老伯磕了幾個響頭。
這才將門窗都鎖好後,回去了。
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
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陳知白也沒驚動伙伕,自己拿著大米和饅頭去了伙房。
熬了點白粥,拿了一碟鹹菜,又蒸了饅頭。
兩人隨意的墊了一下肚子,就洗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