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他媳婦同他說,覺得娘每日去沈老太那裡做針線活實在是太辛苦了,且又得不到任何好處。
屬實是沒必要。
她昨兒過去,就看到沈老太只是坐在那裡歇息,啥活都他娘一個人在幹。
他媳婦說:“那些兔子皮毛處理的是真的好,摸上去軟乎乎的,要是能做成帽子戴在頭上,那真是暖和的很。”
“大牛啊,你看咱娘這麼辛苦的替沈家奶奶幹活,這一塊兔子皮毛都得不到,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那些兔子皮毛拿回來,除了給娘做一頂帽子,多餘的還能給我孃家小侄子做一頂,不然就做雙小手套,他那麼小,也用不了多少。”
“那沈家奶奶話說的好聽,可卻是小氣的很。娘又是個臉皮薄的,肯定開不了這個口,要我說這件事,還得你這個大兒子去才成。”
說到後頭,張秀娘還哭了,她覺得娘實在是太辛苦了。
為了他們一大家子,甘願忍受沈老太的刁難和搓磨。
方問一開始還有些不信,但他媳婦一哭,他就找不著北了。
沈老太抱起沈欽卿:“話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個好好想想,若你覺得你娘來幫我幹活委屈了她,那你就讓你娘別來。”
“老婆子我雖然沒什麼手藝,但自個用那些兔皮做些帽子還是挺容易的!再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我家那老頭子,你們今兒能不能有糧食上路都不好說,竟然還敢來說這些,當真是沒良心的很!”
沈老太對於她家那口井救了全村人的一部分莊稼那事,壓根就沒太放在心上。
也從不以恩人的姿態面對青山村的人。
畢竟在她看來,只有大家都好了,他們那個家,才能跟著一起好。
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且自從上路後,也證明了,她的想法是對的。
每次遇到問題,青山村的村民都自然而然的會護著他們一家。
但今兒方問的話實在是讓她太過心寒。
自從開始逃荒,王嬸子家裡人有個啥頭疼腦熱的,都是她讓沈欽恩去看的。
特別是王嬸子那大孫子,因著年紀小,趕路又太累,經常生病。
每次都是沈老太讓沈欽恩看過後,煮了藥送過去。
如今這個世道,藥材多少珍貴?
可她也沒收王嬸子家一文錢。
就是張秀娘之前中了暑氣,也是沈欽恩給的藥。
沈老太想到這件事,便又道:“既然你覺得不欠老婆子的,那麻煩你將這段日子你同你媳婦喝下去的避暑湯藥兌換成銀子送過來。”
“我老婆子從不幫狼心狗肺之人!”
說完,沈老太就抱著沈欽卿要走。
方問被沈老太說的面紅耳赤。
他這會也特別的後悔,不說那些糧食,就是這一路上的湯藥錢,他家都還不起。
他娘給沈老太做點活計又算得了什麼?
“你個臭小子,你是不讓你娘做人了是吧!”王嬸子這個時候衝了過來,拉著方問就打了下去。
她不用問也差不多猜到了什麼,定然是昨兒她那兒媳婦沒有拿到那塊兔子皮毛,所以變著法讓他兒子來要了。
見方才沈老太那臉色,想來是這塊木頭又說了些難聽的話!
王嬸子越打越難受,沈老太一家幫襯他們的實在太多,今兒這一鬧,她日後還有臉去找她嗎?
沈老太本來想走了,見王嬸子跟瘋了似的拍打方問,又有些不忍心。
她當然不是心疼方問,而是心疼王嬸子。
本來他們兩家可以一直是很好的關係,可因為方問,日後……
沈老太嘆了口氣,見沈雙全也帶著村長來了。
就把事情簡單的說了。
村長對於沈老太而言,並不是外人。
是一直護著他們家的恩人。
所以對於村長,沈老太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
村長聽了,自然也是生氣的很。
當下便讓沈雙全去找了方問他爹方全過來。
方全的爺爺和村長的父親是堂兄弟,所以村長算起來,也是方家的長輩。
見到村長來了,王嬸子也不打了,只坐在一旁哭。
她哭自己命苦,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兒子。
……
沈老太回去後,就把昨兒的事情給幾個孩子說了。
這回沈欽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