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下轎子了!”
轎子外頭,媒婆提醒道。
沈欽嬌聞言,一顆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她到馮家了……
一隻修長的大手掀開了簾子,沈欽嬌還來不及思索,便聽見外頭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娘子,下轎吧。”
是馮濯。
沈欽嬌聞言,本能的將手伸了過去,對方反手將她握住。
馮濯的手很大,可以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只是這麼熱的天,他的手卻是冰冰涼的,可見他的身子骨當是極差的。
沈欽嬌心頭思緒萬千,只是還沒想太多,有人就從她手裡拿走了包袱。
她眉心一緊,脫口而出:“我的……”
話沒說完,就聽見馮濯在一旁安撫道:“我讓小廝先把東西送到新房去,放心,不會丟的。”
聽到馮濯這樣說,沈欽嬌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兩人順利的拜了堂,因為馮濯的身子骨太差,馮老爺也沒讓他迎客,早早的就讓他們去休息了。
新房裡面簡單的擺了一桌小席面,那是特意給新郎和新娘準備的。
掀了蓋頭,喝了合巹酒,喜婆說了些好聽的話便離開了。
沒多久,新房裡就只剩下了馮濯同沈欽嬌兩個人。
兩人坐在床邊,都沒出聲。
沈欽嬌緊張的已經手心冒汗,心跳也是砰砰砰的,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好在她瞧見了自己的包袱正放在一旁的貴妃榻上,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
最後是馮濯打破了這份尷尬。
“你餓嗎?”馮濯問。
沈欽嬌想說不餓,但肚子突然咕嚕嚕的唱起了空城計。
沈欽嬌:“——”
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呵呵——”馮濯輕笑一聲,“那就先吃點東西吧,想來這一日,你也沒吃上什麼。”
“好。”沈欽嬌微低著頭,一直不敢看馮濯。
沈欽嬌確實餓壞了,這一天的時間,她就只吃了幾塊雪片糕。
吃雪片糕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被她姥姥瞧見了,餘下的便被她拿去給她的寶貝大孫子去了。
連一聲謝謝都沒有給她。
沈欽嬌也沒有去要回來,這些年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多次,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好在以後大約也不會再來往了,這次就當是她最後一次的妥協。
許是餓的有些過頭了,又或許是因為有馮濯在太過緊張,沈欽嬌沒吃多少就覺得吃不下了。
馮濯也沒什麼胃口,他身子骨差,平日裡胃口也不怎麼好,所以只喝了兩口湯便不吃了。
飯菜撤了後,兩人又安靜了下來。
“你叫沈欽嬌?”這次依舊是馮濯先開了口。
馮濯的聲音很好聽,且語氣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讓人聽了很舒服。
沈欽嬌點點頭。
馮濯道:“那我日後喚你嬌嬌如何?”
嬌嬌?
沈欽嬌一怔,家裡人有喊她四孃的,阿姐的,或是如王愛娣一般,喊她死丫頭,賠錢貨的。
卻從來都沒有人喊過她嬌嬌。
“好。”沈欽嬌眼眸微紅,聲色裡帶著一絲哽咽。
馮濯見沈欽嬌哭了,有些無措:“是,是我那句話說錯了?”
沈欽嬌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這樣很好。”
怕馮濯不信,沈欽嬌又補充了一句:“從來沒有人叫過我嬌嬌,我覺得很好……”
馮濯看著沈欽嬌,心下微微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沈欽嬌嫁過來之前,他已經派人將沈欽嬌的身世打聽清楚了。
本來他是怕他爹使了什麼手段才去調查的。
結果一調查,發現這姑娘還真是挺慘。
父親懦弱,母親又重男輕女,對她非打即罵,簡直就是當成丫鬟來對待。
馮濯那會想著,算了,既然總歸是要娶的,那麼就當是幫這姑娘一把吧!
這般想著,他突然起身,從一旁拿了幾張紙過來。
“識字嗎?”
沈欽嬌不知道馮濯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不過小叔還在的時候,教過她一些,於是點了點頭:“認識一些。”
馮濯似是沒想到她還識字,方才也只是隨口一問。
不過他突然想到,沈欽嬌的奶奶曾是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