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殺人的好夜。
曾經雲中君的煉丹宮,為蕭何建造新的丞相府,再合適不過。
煉丹宮和李斯丞相府之間,有徑直而通的道路。
這樣的道路,除了兩側高高的城牆,深夜之中,再不會有人出現。
今夜,十一人出現在這條道路上。
他們急速而行,真如黑夜中的夜鶯鳥,疾如風,快如風。
但忽然,他們全部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前方,濃濃深夜之中,他們感受到了濃濃殺意。
“夜鶯鶯王,黑夜中的使者,那麼,你們害怕過黑夜麼?”冷漠沉厚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腳步聲,一縷縷隨風而飄的白髮對映在十一位鶯王的雙眸深處。
鯊齒在地面上劃過,劍鋒上四散的火花,成為了如此黑夜中的絢麗之光。
但每一道火花,都只是曇花一現。
“衛將軍!”
十一位鶯王異口同聲。
“只是你一位麼?那這黑夜...”
但十一位鶯王沒有說完。
另外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沒有人不會害怕黑暗,即使是黑夜中的使者。”寒光在高牆上閃過,輝映著地面上的火花,劍身之上,‘淵虹’兩個字,是那樣的醒目。
“原來兩位都到了,看來武王確實很看得起我們。”一位鶯王笑語道,“不枉我們十一位鶯王一同執行這最後的任務。”
“哦,最後的任務,看來你們已遇見了你們的死亡。”衛莊淡淡道。
“不,不是死亡,因為死亡是由我們來安排的,是新生。”這位鶯王說道,“屬於夜鶯的新生,因為今夜過後,這咸陽城要變天了,所有的一切都將迎來新生,不是麼?”
“你們安排死亡,我相信你們的話,但有一點你們也必須相信,那就是我安排你們,所以於你們,哪還會有什麼新生。”衛莊說道。
“父親,何意?”李由不解。
“蕭何,這個名字,即使是本相,也只是第一次聽,但若此刻,你我父子還只認為他就是一個小小主吏掾,便是大錯特錯。”李斯狠聲道。
“陛下何許人也,難道就因為是武王舉薦的,便如此看重?”
“錯,很顯然,這個蕭何,有真才實學,他的才能,足以讓陛下為他重起左右丞相制度。”
“再退一萬步說,如今的武王,又是何許人也,他會看錯人?”
“那父親,我們怎麼辦?”聽見此話,李由急了,重重道,“修築長城一事,涉及方方面面,有公子扶蘇和武王支援,用不了多久,屬於我們李家的那些人就會被全部調換。”
“那時候,我們會被徹底架空。”
“從決定走上呂不韋之路的那一刻起,我們便已無退路,先前刺殺嬴霄,就更沒有退路了。”李斯猙獰狠語。
“嬴霄是殺不了了,但蕭何...”
“本相殺了一個蕭何,他武王總不可能再帶回來另一個蕭何吧,這樣的人才,即使帝國之大,也是鳳毛麟角。”
“由兒,剩下的十一位鶯王,全部調回咸陽了吧。”
“是,父親,刺殺失敗後,十一位鶯王,以及夜鶯剩下的所有高手,全部調回來了。”李由說道。
“和武王最後的博弈,來了。”李斯眯眼肅殺起來,“由兒,這一次,需要你出手了。”
“父親,孩兒手中的那把劍,早已等待許久,定不會讓父親失望的。”李由整個人瞬間燃起了熊熊戰意,戰意之中,殺意更甚。
“那把劍,從未出現在世人眼中,一出鞘,便會是最強之劍。”
“遲則生變,今夜就行動吧。”李斯冷冷道,“分兩路,一路,由兒你和十一位鶯王,只為殺蕭何。”
“另一路,夜鶯眾高手,只為殺扶蘇提拔起來的那些官員。”
“蕭何和那些官員一死,陛下不得不用我們李家。”
“所謂權臣,最根本的一點,便是手裡有人才,真正的人才。”
“知道了,父親,孩兒立刻去部署。”李由拱手道,離開了密室。
李由離開後,李斯撿起了地上的銅杯,緩緩倒滿酒,舉杯說道,“呂師,曾經的你,面對陛下而失敗,但李斯不認為你失敗,因為那畢竟是陛下,千古以來的第一位無上皇帝。”
“這一次,學生面對的是武王嬴霄,他雖不差,但畢竟不是陛下,您在天之靈,便助學生一臂之力吧,這樣的夙願,不也正是您所想麼?”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