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策安聽著她的話,心中再一次有什麼破土而出,他的心跳又快了平常幾分。
他想,他應該推開沈青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的。
可不知道為何,他沉默了許久,遲遲沒有推開她。
只要他喜歡,她什麼都願意?她只要他開心麼?
雖然這些話不知道真假,可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沒人要他開心,更沒人要他平安。
所有人都只想要他死。
沈青棠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人推開她,她還以為陳策安心軟了。
可並沒有,他還是很快就推開了她。
“再靠近本官一次,你就死定了。”
他自稱本官,更是拒人千里之外。
陳策安能留她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沈青棠再一次被推開,她委屈,心裡充滿了酸澀。
早知道直接嫁給許文川算了,也不必受著窩囊廢。
可嫁給許文川,她又該如何復仇呢?
陳策安是最好的選擇了。
“策安哥哥不想阿棠靠近,那阿棠就不靠近了。”
天色太晚了,她也該睡覺了,她明天再靠近他好了。
然後她就在陳策安的注視下爬上了床,睡在了最裡面。
床並不大,不過容納兩個人剛剛好。
“滾下去。”
陳策安再一次暴怒,沈青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想爬床?
“策安哥哥,太晚了,阿棠困了。”
“何況,這裡只有一張床,阿棠也只能睡這了。”
她蓋著被子,只露出了一雙水眸看著他。
陳策安這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在他的廂房。
也罷,他也不想睡。
最後,沈青棠一個人霸佔了床睡著了,而陳策安站在窗邊,他久久沒動。
他的面上滿是陰沉,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
他知道那群黑衣人是誰派來的,肯定是父皇。
父皇快查到他還活著了。
他可真夠狠的,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想要他死。
陳策安的指尖攥緊,頭也更疼了幾分。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腕,只見腕處的青筋動的厲害。
他知道,那些蠱蟲又“醒”了。
年關之前,他再找不到解藥,他就會死的。
陳策安差點又要發瘋,他竭力的控制著自己。
噬心骨一旦發作,全身像是螞蟻啃咬般的難受,陳策安再一次渾身疼到痙攣。
他靠著牆角,整個人突然間滑坐下來。
他捂著自己的頭,頭很疼很疼,渾身也像是熱水一般的滾燙。
每每到這一刻的時候,他就覺得死了也好。
他的命是父皇給的,還給他算了。
死了多好,死了,他就解脫了。
蠟燭明滅可見,陳策安匿在角落處,他痛苦萬分。
身上蠱蟲爬過的地方都布上了恐怖的青紫痕跡,像是醜陋的疤痕。
蠱毒發作越頻繁,每一次帶來的傷痛就越更痛苦。
這一刻的陳策安,只有死了才是解脫。
就在陳策安下意識的又拿出了匕首打算放血的時候,沈青棠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她牢牢的又抱住了他。
“策安哥哥別做傻事。”
“策安哥哥不舒服,阿棠抱抱就好了。”
“策安哥哥,把刀給阿棠吧?”
沈青棠很快就將匕首搶走了,她牢牢的抱住了人。
陳策安的眼中有一瞬間的清明,他察覺到少女渾身在發抖。
她在害怕?
害怕還要抱住他?她當真不怕死嗎?
沈青棠當然在害怕,她怕自己會被陳策安殺死,但是她更怕許文川過的比她好。
前夫過的比她好,她比死了還難受。
所以她必須勇敢的賭,她能下注的,只有自己這一條命了。
陳策安,他是大權臣,她只要能哄了他,許文川必死無疑。
沈青棠想,等陳策安乖乖的聽她的話,她就要哄著他將許文川剝皮剔骨,這樣才能解氣。
“策安哥哥如果痛苦的話就咬阿棠,阿棠不怕疼。”
“阿棠不要策安哥哥難受。”
她說著,眼淚“啪嗒”一聲又掉下來了。
她又將他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