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臭著一張臉,周遭的氣息越發的陰冷。
算沈青棠走的快,不然她一定要死。
她以後看見他最好躲著走,別讓他看見她,不然……他下次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陳策安的胸膛被池水燙的紅了些,沈青棠離開之後,他也馬上從池子中起來了。
被沈青棠用過的水,他都嫌髒。
陳策安冷著臉回了書房,一開始沒攔住沈青棠的那個暗衛受了罰。
桑槐倒是逃過一劫。
這一夜,註定又是不眠夜。
陳策安每每蠱毒發作之後,都會變的更嗜血。
這會天色分明已經很晚了,可他又出門往刑部司去了。
今天不知道是哪個好運兒要被剔骨了呢?
……
沈青棠渾身溼漉漉的回去,驚雪還沒睡,看見她平安無事才放心。
“小姐沐浴完了?”
她還是忍不住多問兩句,沒被人抓到吧?
沈青棠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畢竟驚雪的膽子小,她還是不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
“好了,睡覺吧。”
“明日我們出府。”
她要去買些東西。
這一夜,沈青棠沒在做夢,她睡的很香甜。
陳策安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整個人看起來很陰鷙,他直接回了廂房。
守在門外的桑槐眉頭輕皺,他有些擔心,主子肯定又發熱了。
蠱毒發作之前,人會渾身發熱。
主子的蠱毒發作的越發頻繁,該怎麼辦呢?解藥藥方他們有了,可一直差一味藥材。
陳策安什麼都不知道了,一回到自己的廂房,他就卸下了一切偽裝,整個人縮在床的最裡面。
他的頭很疼很疼,渾身燙的像烙鐵。
他平常便有潔癖,可他現在連去洗掉全身血腥味的力氣都沒有。
“父皇……”
“兒臣不想……”
“求父皇,兒臣不要這個可怕的蟲子。”
“兒臣怕疼。”
陳策安整個人又昏沉了些,他整個人都藏在被子中,不敢動彈半分。
他彷彿在夢魘。
“父皇,不是兒臣害了母后。”
“兒臣沒害母后。”
五歲的陳策安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一向疼他的父皇突然間不疼他了,還想殺了他。
“兒臣想要母……後。”
他呢喃著,他不要父皇了。
父皇好凶,他拿著那些醜醜的又恐怖的蟲子要餵給他。
“容不得你不要。”
“你害死了你的母后,朕要讓你疼一輩子。”
那些蟲子到底還是進了陳策安的體內,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後來長大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 。
原來那就是蠱蟲。
那一年那一天,成了他畢生的陰影。
他沒有害死自己的母后。
他怎麼可能害死自己的母后呢?
他不會的。
“父皇,策兒沒害母后。”
“對不對?”
他執念頗深,總會忍不住問那個九五至尊,他的父皇。
可他的父皇已經不愛他了,每次見到他,都會皺著眉頭臭罵他一頓,然後抱了別人。
陳策安七歲那年,因為背不出詩詞,整個人都被吊在了乾清殿門口。
而他的父皇,拿著粗粗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著他。
“朕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廢物?”
“不及朕其他兒子半分,蠢貨。”
這些話很刺耳,他很不喜歡,可他無法反駁父皇的話。
“父皇,兒臣背……”
他以後都會聽話的跟著太傅學知識,只要父皇不要打他了。
“父皇,兒臣疼,別打……兒臣。”
無論他怎麼祈求,都沒用。
許久之後,他的父皇抽了他二十多下,終於抽累了。
陳策安第一次接近死亡也是這個時候,他彷彿要死了。
烈日炎炎,他身上都是被鞭子抽出來的血絲,瘦小的身子完全頂不住了。
這一次的重創,讓他養了一年。
“父皇,不……”
“兒臣沒有害過母后。”
陳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