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
她看向了許文川,想要聽他的解釋。
然而門口又進來了一個人,是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
三十歲出頭,看起來比二十五歲的沈青棠還要年輕幾分。
“許郎。”
林箏一進來就挽住了許文川的胳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娘。”
許霖也出聲了,喊的當然是林箏,沈青棠不笨,她哪裡還看不出來呢?
所以,夫君養了外室?他名義上領養回府的孩子,其實是他的親生兒子?
“你們……你們騙的我……好慘。”
沈青棠的肚子一陣絞痛,她已經沒力氣了。
“我娘才不是外室。”
許霖開口反駁,對沈青棠更是厭惡。
“阿棠,你放心的走吧。”
“日後每年的清明,我都會給你上三根清香的。”
許文川彎腰和她平視,他的眼中滿是冷漠,再也沒有以往的溫情。
他和箏箏錯過太多年了,他的後半輩子,都只想陪著她了。
勞累她十幾年前為他生兒育女,他卻不能娶她過府。
好在如今霖兒爭氣,為林家翻了冤案,箏箏已經不是罪臣之女了。
他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許文川,我如何對不起你了?”
“你竟然要如此羞辱我?”
沈青棠明白了一切,頓時氣急,一個罪臣之女,讓他掛念了這麼多年?
如今為了讓她給罪臣之女騰位置,他不惜要殺了她。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安排的嗎?
怪不得,怪不得她好端端的會突然昏迷,再一次醒來卻窩在另一個男人懷中,還被所有的賓客撞見了這等醜事。
原來這一切都是許文川蓄謀已久。
“許文川,只要你說你不喜歡我,心有所屬想要和離,我不會糾纏你不放。”
“可你為何要……”
“嘔。”她吐了一口血。
他為何就是要害她性命呢?
她恨……她恨死他們了,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看著她如此的狼狽。
“阿棠,休妻和離,於我名聲不好。”
他想要往上爬,就不能讓自己的身上有任何的汙點。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以為阿棠因為羞愧服毒自殺了。
這樣的話,他就是將箏箏迎進門,也無人議論什麼。
箏箏受了太多苦了,他不能再讓她面對流言蜚語了。
“許文川,你不愛我,為何還要……娶我?”
沈青棠體內的毒藥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了,她太疼了。
可她還是撐著一口氣,她想問清楚。
這麼多年,是她錯付了嗎?
“阿棠,你的牌位,日後會供奉在許家的祠堂。”
許文川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飄飄的又說了這麼一句。
他從下人手中拿過了粗繩。
沈青棠猜中了,他果然要吊死她。
原來,這十年,也算不得什麼。
好多年前她就聽說過許文川有一個青梅竹馬,那時候她以為是假的,原來是真的。
她和許文川相識於上元節,她去逛廟會,路遇歹人,是他救了她。
那個時候的她和話本里寫的一樣,憧憬情愛。
可惜,她錯了。
情愛都是假的。
許文川太狠了,將繩子繞著房梁打好之後就要將沈青棠吊上去。
沈青棠彌留之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狠狠的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扎進了許文川的眼睛。
許文川可能是沒有防備,被她刺中了。
血頓時噴薄而出,她笑了,眼淚也流出來了。
她堅持不住了,可惜,不能親手殺了那個白眼狼。
她疼了十年的人,到頭來說她佔了他生身母親的位置,真是嘲諷。
沈青棠閉眼的最後一刻,她瞧見她的貼身丫鬟驚雪一刀刺進林箏的胸口。
真好,原來還有人在意她,有人幫她報了仇。
阿孃,她知道錯了。
沈青棠的生母只是一個青樓女子,她從小教導她的一句話是:世間的男子都不可信。
女子在這世間的地位本來就低下,男子都覺得女子是他們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