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燈光暖黃,潮熱之下,沈棲鼻尖冒出細小的汗珠。
梁喑視線發沉,不自覺從一張一合的唇挪到了伶仃單薄的頸骨。
“梁先生,您喜歡嗎?”
梁喑回神,看著殷殷切切望他的少年,思慮了很長時間才給出答案:“嗯,挺喜歡。”
“那我送給您好不好?”
梁喑一窒。
沈棲半跪起身,翻出自己的畫冊說:“這個您喜不喜歡?”
梁喑:“…………”
“您不喜歡嗎?那這個呢?或者您有什麼喜歡的都可以告訴我,我都能雕。”
沈棲眼睛亮亮的,殷紅嘴唇一張一合,偶爾還要露出小巧嫩軟的舌尖。
梁喑心說喜歡的你也不給,只放下相框,說:“不是困了麼?要不要睡會。”
沈棲手裡的畫冊啪嗒一聲掉在膝上,狹小的房間內兩人呼吸交錯,難分彼此。
梁喑身上有很重的酒味,蒸得室內溫度都高了。
人說酒後亂性。
沈棲微抿著唇,感覺自己的骨節都要被近在咫尺的酒味一寸寸掰開了。
“我、不不不困,還不想睡覺。”沈棲立即撿起畫冊,手忙腳亂地否認:“還、還很早,您要不要聽我講別的,我有很多獎牌,是生物……”
“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碰你?”
梁喑覺得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有趣,一伸手把人拽到懷裡,“睫毛都抖了,還嘴硬。”
“沒、沒嘴硬。”
梁喑酒意微重但其實腦子是清明的,他不至於因為這麼點兒酒精就獸性大發。
但看他這麼不知所措還硬撐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於是用五指強行撐開他的掌心,一根一根,插進掌根裡。
“真沒嘴硬?”梁喑低下頭,漆黑的額髮垂下來落在沈棲的額頭上,混合著呼吸與清淡木質香的酒氣繚繞。
“說實話。”
沈棲被他壓在膝上,看著越靠越近的臉,呼吸不暢地直頂喉嚨。
他有一種被空氣噎住了的慌亂,下意識抬手抵住不斷靠近的胸膛。
“梁先生……”
“換個稱呼。”梁喑用拇指在他唇上摩挲幾下,感覺眼尾的紅痕刺眼的很,“沈棲,你不能一直叫我梁先生。”
“那叫什麼?”
“自己想。”
梁喑停了動作,就這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他,可威脅絲毫未減。
沈棲突然想起林延說的,年輕的叫哥哥,年紀大點兒……便試探著叫了聲:“叔叔?”
梁喑手一頓,隨即把他按在了地毯上,“嗯?誰教你這麼叫的?”
沈棲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試探性地問他:“您不喜歡嗎?”
他嗓音被放得極輕,被那股子甜軟上揚的尾音一勾,聽在梁喑耳裡全是浪勁兒。
他簡直在考驗人的理性,用那個無辜又純情的眼神挫磨道心。
“我沒聽清楚。”梁喑低下頭,用力揉著他的嘴唇逼他:“再叫一聲。”
“叔叔,叔叔,梁叔叔。”沈棲陡然抽了口氣,眼睛裡全是悽紅的水汽,“疼,你別揉我。”
沈棲的嗓音很軟,含著夏日的潮氣與帶著水珠的微涼寒意,交織在一起黏糊又綿軟。
喊著疼叫他叔叔,很容易激發出梁喑骨子裡的施虐欲。
他像精心培育的植株上生出的第一顆果子,掛在枝頭招搖自己的青澀。
不許人摘,又勾人去看。
梁喑眼神幽暗,想直接碾著青澀的果皮,硬生生揉到熟爛。
但他沒有,強行催熟的果實終究無法呈現最原始甜美的狀態。
梁喑心尖麻得厲害,完全沒料到他這一聲“叔叔”能叫成這樣。
應承總調侃他禁慾,圈子裡人也都知道他不近情/色,即便是應酬也向來不沾這些。
他並非有多潔身自好,也沒興趣固守清規做什麼清高禁慾的和尚。
他只是懶得在並不喜歡的人身上縱毫無疑義的情。
沈棲這一聲,像一枚埋在冰山之下的火種,又像是壓在重重山巒深處塵封萬年鏽跡斑斑的鑰匙。
輕而易舉的開啟牢籠,點燃休眠數萬年的火山,引發沖天火光。
梁喑覺得自己的心,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梁喑長長舒了口氣,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去洗澡。”
這三個字像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