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腰腹有了一丁點兒不可察的弧度,估摸著他是真喝不下了才開口。
梁喑拇指在他肚子上揉了揉,慢條斯理地否決:“不行,喝完。”
沈棲捏著杯子的手指哆嗦了下,看梁喑就著他的手托住杯底舉起來的時候,他下意識閉上眼,等待強行的灌注。
他能忍,大不了喝完了回去再吐出來。
“逗你呢,沒讓你真喝。”梁喑含著點笑意,嗓音低沉地說:“不過再有下次,我就給你灌兩倍的牛奶,知道了麼?”
沈棲倏地睜開眼,看到梁喑似笑非笑的眼。
“愣什麼,沒聽清還是不樂意?我灌了?來張嘴。”
“不要。”
“嗯?”
沈棲停頓兩秒,很乖順地窩在他懷裡:“梁先生,我以後不這樣了。”
病弱的少年比想象中更會撒嬌也更乖巧,梁喑一向冷硬的心沒來由得被揉軟了一塊。
夜半的暴風雨裡,客廳清爽乾燥,他卻覺得喉間發潮。
“乖孩子。”梁喑抬手揉揉他耳朵,順手將杯子拿過去放在桌上,“胃有沒有好一點了?照實說,我不是神仙,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猜出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沈棲被那句“乖孩子”叫得愣了一秒。
梁喑哄人的語氣很低很沉,帶著與平時訓人時截然不同的溫柔,與強烈霸道的安全感。
從小到大,他身上的標籤很多,天才、冷僻、沉悶、不討喜、死
氣沉沉……卻從未有人這樣抱著他誇一聲乖孩子。
兩人靠得近,梁喑的呼吸不可避免地落在耳朵上,激起讓人陌生的戰慄。
沈棲無意識地動了動屁股,沒來由生出了讓他很想逃的不安和燥熱。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也太親密了。
他沒被人這樣抱過,嚴絲合縫,一手執腰一手貼住肚子,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揉進懷裡。
如果他再稍稍往下就能碰到他小腹上那條醜陋而突兀的疤。
梁喑讓那小屁股蹭出幾顆火星子,託著腰把人放在沙發上,“我聽紅蕊說婚禮你不打算請同學?”
沈棲沉默兩秒,問他:“可以嗎?”
“有顧慮?”
沈棲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個婚姻,他只想趕緊履行完這個約定,及早離婚然後和梁喑永不再見,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後會有很多麻煩。
他不想花時間在解釋這些無意義的事兒上。
“我同學都很忙,我不想耽誤他們的時間。”沈棲思忖很久,儘量和他打商量:“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不要公開我的照片。”
“不喜歡上鏡?”梁喑用指腹蹭了蹭他紅潤的眼尾,“還是怕人?”
兩個答案都不對,但他既然給了選項,沈棲就低下頭順著他的話很軟地說:“怕人。”
梁喑心軟得厲害,“好,交給我處理。”
沈棲衝他端出一個挺甜的笑:“謝謝梁先生。”
梁喑抬手在他眼睛上揉了揉,“不生我氣了吧?”
沈棲微怔了怔,小聲說:“本來也沒生氣,是我給您添麻煩了。”
梁喑除了一開始被他嚇了一跳,倒也沒覺得他是麻煩。
“我不是隨時都會出現在你身邊,再手眼通天也有顧不上的時候,像今天這樣的狀況最好不要再在我意料之外發生。”
沈棲疑惑抬頭。
“想想你不能吃的不愛吃的怕的不喜歡的東西。”
沈棲心想:那可太多了。
“不用擔心,我記性很好,你說了我就記得住。”梁喑頓了頓,兩指在他額頭上一彈,“至少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給你點你不能吃的菜,揹你這個不講道理的黑鍋。”
沈棲心虛,坦誠的聲音放得很低很低,老老實實把自己所有禁忌都交代了。
最後一句時,梁喑突然笑了。
“嗯,刺激性的東西不能吃,但能喝酒。”
沈棲被他笑得耳朵發熱,忍不住小聲反駁:“都說了是生日。”
“有力氣犟嘴,看來是真不疼了。”梁喑看他精神好多了,起身把人抱起來,“睡覺。”
沈棲下意識推他胸膛:“梁先生,我自己走。”
“別動,還想赤著腳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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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大概是梁喑出門前做過交代,餐桌上擺著清淡的早餐,還有一杯牛奶。
沈棲驀地想起昨晚被人抱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