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撐總歸是撐不死的。
他至多會哭,可他不明白眼淚是興奮劑,是隻對他有效的烈性春/藥。
他拍的那組照片,不知髒了多少次,又被擦拭多少次。
“梁先生?”沈棲聽著那頭呼吸沉了幾分,有些擔憂地問他:“您怎麼了?”
梁喑嗓音又啞幾分,低聲哄他:“再叫一聲。”
沈棲隔著聽筒不疑有他,捂著手機放輕嗓音乖乖又叫了一聲:“梁先生。”
這聲音像是貼著耳膜在勾他,梁喑心火本來就燒得盛又被他這麼一喊更是節節攀升。
他裝作沒聽清,壓下嗓中欲音低低“嗯?”了一聲:“大點兒聲。”
沈棲稍稍把聲音放大了一些,又叫一句:“梁先生。”
電話兩端,少年人純情簡單,讓叫便叫,一聲又一聲根本想不出梁喑把這道綿軟黏糊的小嗓當春/藥暫且緩解自己焦渴而緊繃的精神。
他不捨得把公司這些煩心事告訴他,希望他永遠高高興興上他的學、雕他的皮影,然後在這種隱蔽時刻,坑蒙拐騙些好處以作動力。
實驗室門咔噠一聲,微光隨著門縫透出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沈棲驚喘一聲,慌忙說了句“梁先生我要走了”便把電話掛了。
快意吊高,戛然而止,梁喑撐著頭低低喘氣,幾乎被逼瘋了。
……
沈棲站起身從拐角裡出來,正好迎上要下樓的徐令知,握著手機有
些心虛耳熱地叫了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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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棲沒講細節,只是說:“他是梁先生的大哥。”
徐令知還不知道這層關係,驚訝道:“大哥?”
梁致謹站在儀器前,不帶溫度的眼神落在指示燈上,旁邊是一枚開關,只要按下去,沈棲和徐令知這兩天一夜的努力就會付諸流水。
梁喑比他小三歲,雖然說是一家人,但他們倆感情完全算不上深。
他和梁喑一向話不投機,作為小輩之中最有資格去搶家主之位的兩個人,梁喑弄斷過他一條腿他也廢過樑喑一隻手。
梁致謹單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裡頭是無聲震動的手機。
過了幾秒,他接起來,嗓音疏淡平穩:“爸。”
“已經十點多了你怎麼還沒到?蘇一小姐和老蘇兩口子已經等了半天了。人專程來一趟你總得來見見打個招呼,這也是禮貌問題是不是。”
梁正文嗓音壓低,耳語似的提點他:“現在合江區廠房出事,是分權的最佳時機,只要能把梁喑從掌權人的位置上拉下來,家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梁致謹眸色淡而無情,指尖在開關上摩挲了一下。
最多還有一天一夜,沈棲會把這裡的資料整合完全,檢測報告會送到梁喑的辦公桌上。
梁致謹收回手,只回答了前半句:“爸,我是同性戀。”
梁正文被他這個直白的措辭嗆得足足三秒鐘沒接上話,連分權的事也忘了,吶吶道:“那……那蘇一小姐這……”
“請您告訴蘇一小姐,我學校有工作要做,無法奉陪。”
沈棲進門的時候,恰好聽見一句“同性戀”下意識停下腳步,尷尬地不知道該往前還是該往後。
他以為梁致謹這種清高斯文的人會很內斂,沒想到會那麼直白地跟父親說自己是同性戀,連梁喑都沒這樣說過話。
儘管他不是個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但也不自覺地想象了一下樑致謹這樣學術界頂尖的科研大佬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沈棲搓搓凍僵的手指走過去,昨天晚上咬過的傷口已經結痂,蹭過去時還有細微疼痛。
“你手受傷了?”梁致謹眼神從儀器上挪開,偏頭看了眼:“有人欺負你?”
“不是,我自己弄的。”
梁致謹打量了他一會,不難想象這傷口因何而起,“看來梁喑對你很好。”
沈棲微怔,隨即說:“您先別告訴梁先生。”
梁致謹:“怕他心疼?”
“不全是。”
梁喑是什麼脾氣梁致謹一清一楚,除了心疼也說不一話來。
他也就是生在現代文明社會,真要是生在古代那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