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就是在拿人格飼養神的標記。
當標記完全佔據人體,人就不是人了。
陳弦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闆,什麼時候給他潑一盆冷水,現在潑他會不會掃興……還在猶豫的時候,老闆就發話了。
“小陳啊,你也是出差辛苦。“老闆表揚他,“平時工作呢也優秀,做事呢也很認真,我想著回去提拔你當個小領導,怎麼樣?現在公司有投資了,回頭再招一波人給你管管,再給你們裝兩臺空調。”
陳弦雨:“……”
“不用了。”他說,“這份工作我可能幹不太久,謝謝老闆。”
老闆很是遺憾:“你再考慮考慮啊,現在工作不好找,我剛才出去轉了一圈,世界100強都在裁員呢,現在他們的招聘要求可高了,沒有被神賞賜過高額素質能力的,都不要呢!”
老闆巴拉巴拉說了一堆,還在試圖把優秀的員工留下來。
陳弦雨的思緒卻回到了他15歲時的某個午後。
他記性很好,過去的一切他都記得。
那一年,他和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晏升,在一個民間小組織裡,齊心協力,攻打神像,熱血少年,十分暢快。
就如老闆此刻問他要不要升職一樣,晏升當時也問他:“你要當我們的老大嗎?是眾望所歸沒錯啦,只是……”
陳弦雨不喜歡坐高位,而晏升慣愛名利,一直都渴望當老大。
作為朋友,理應成全對方。
但陳弦雨說:“沒錯,我要當。”
他不會讓晏升知道,有一個晚上,他夜入孤巷,循著香火的痕跡,找到了一個隱藏的神像。
他毫不猶豫打碎後,才在昏暗的樓道里,看到一張老淚縱橫的臉。
男人老來得子,孩子卻患了絕症,男人用一生積蓄搞來供奉,準備許願救救孩子。
15歲的陳弦雨,第一次打碎了一個家庭的希望。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啊啊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徹夜迴盪在他的耳畔,這種恨意,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恨也恨的沒錯,他們為了大局,確實傷害了無數的“小我”。
晏升只看著光明,只羨慕光明,只想沿著他大學者父親的足跡,走到光明最燦爛的地方去。
從未想過,光明背後的陰暗、殘忍、罪孽、因果。
陳弦雨決定自己來背。
15歲的少年,給自己取名“陳白衣”,他要走到高位去,要讓這個名字鋪滿八萬四千裡的征途,替朋友去把一切都攬下來,直到最後,他把勝利的果實,送到渴望它的朋友面前。
榮譽也好,汙名也好,陳弦雨素來不在意。
他只在意他孤獨的少年時代裡,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所以被誤會也沒關係,在勝利的路上,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他來,就很好。
“接下來,我們要拍賣一件稀世珍藏,它來自……“
拍賣主持激昂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件壓軸的收藏品出現了,陳弦雨抬眸看去,瞳孔有一瞬間的凝滯。
紅布被掀開。
透明的防彈保險盒裡,靜靜躺著一把武器。
這是一把由舉世罕見的薄月金屬打造的、5.6英尺長度的長弓。
長弓顯現的那一刻,整個劇院都發出了驚歎。
浮光。
陳白衣生前從未離手的長弓。
他18歲那年,升任總指揮時,組織獎勵他的武器。
那是他縱橫四海的前半生。
是他一力摧毀八萬四千神像的證明。
也令他無法不想起他和晏升並肩作戰的歲月。
晏升很喜歡這把弓,但用不好,這麼大的弓,沒有足夠的臂力根本拉不開。
就算拉開了,沒有足夠沉靜的心境,也射不準。
到如今,心境尚在,力氣卻散無蹤影。
陳弦雨自己也拿不起了。
風雲萬里又如何,廢人的身體,長年的病痛,他已經再也拿不了重物了。
所以,物歸新主,也沒什麼所謂。
陳弦雨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有那麼片刻的惋惜,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
“1000萬!“
樸世青喊出了第一個叫價。
對於急需金主的新晉影帝來說,如果能拿著陳白衣自己的弓去飾演這個角色,無疑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