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裡,喇叭的機械音顯得格外突兀。
【在惆悵的嘆息中,劇團結束了今夜的表演。】
【很遺憾,朱麗葉的心願沒有實現,在明夜的同一時間,她將重回舞臺。】
【請玩家們再接再厲。】
【目前玩家存活:25人】
【目前進度:第二天·凌晨】
【友情提示:閉幕後的歌劇院是亡者的宴會場,在天亮之前,只有演員宿舍才能為生者提供庇護。】
喇叭結束,場中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幽幽的血泊裡,珍珠和寶石從羅密歐的衣袋裡滾落出來,散了一地。
沒人去撿。
江屑的手裡還端著果盤,果盤上還放著他們的假髮。
一頂,兩頂,金的,棕的,長的,短的,卷的,亂的,好像還殘留著他們頭皮的溫度。
他們都已經死了。
脖子折斷,嘴巴大張,雙眼圓瞪,眼眶欲裂,臨死前好像看見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事物。
包括飾演羅密歐的大叔在內,場上一共12具屍體。
“他們……他們……”
終於有個玩家弱弱地開口了。
“他們好像有個共同的特點。”
在場稍微有點腦子的,都已經發現了。
12具屍體,5具沒戴假髮,3具沒穿戲服,2具沒化妝,剩下2具雖然妝容齊全,但是一個假髮戴錯了,一個戲服穿錯了,和劇照上的樣子不一樣。
“所以,裝扮和妝容不對的人,都會死嗎?”
有人顫著聲音總結道。
“講臺!講臺出現了!”
又有人試圖邁開灌鉛般沉重的雙腿,因為舞臺前方的演講臺不知何時出現了,但他面對滿地屍體,仍是惶恐得走不動路。
染血的日記本,靜靜地躺在講臺上。
江屑離講臺最近,他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兩條寬麵條淚,如果和劇照不一樣就會死的話,他也應該死了啊。
所以其實應該不是劇照,是角色特徵對嗎?
花瓶人輕描淡寫的兩筆油彩,救了他的命?
江屑翻開了日記本。
他很快就發現日記本上染血的頁面裡,多了一頁的字跡。
這一次,字跡是清晰的。
[day_1917]
新婚第二天,我又要登臺了。
那就再找一個孩子表演我的愛人吧……啊,開什麼玩笑!
粗劣的裝扮怎能配得上我們的舞臺?
你們,你們……為什麼你們都在褻瀆舞臺?
哦,我想起來了,沒關係,孩子們,我們重新開始。
來,讓我教教你們,從化妝開始……
日記讀完,江屑不由地環顧四周,試圖在場內尋找他的救命恩人。
花瓶人預料的沒錯,果然是表演態度之類的遊戲機制。
所有態度不好、褻瀆舞臺的玩家,全死了。
好厲害啊,花瓶人。
江屑在朱麗葉的閨房佈景裡,找到了櫃子頂上的花瓶人。
花瓶正在被櫃子從櫃子頂上甩下去。
“別吵。”陳弦雨一腳跺在李混元的肩膀上,“我還有個地方沒想明白。”
櫃子果然不動了,“什麼?”
“不知道。”
“?”
“我總覺得我漏了什麼資訊,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正常情況下,陳弦雨覺得自己不至於想不起來。
但長期濫用止痛藥,讓他的記憶能力確實衰退嚴重,再加上舞臺劇閉幕後,越發刺骨的室溫,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種溫度,僅剩的一點力氣都用來強忍住胸腔的疼痛,他不得不宣佈:“我好像爬不下去了。”
“……廢物。”
李混元走出櫃子,將花瓶挪到平地上。
“還是想不起來。”陳弦雨倒了一把藥給自己吃下去,一頭白毛底下的臉色很不好。
“很重要的資訊?”
“不知道……”
“如果你不想死在這裡的話,我建議你先回宿舍。”李混元看了眼他的自制腕錶,“現在室溫零下20度,室溫還在下降。”
“亡者的宴會場嗎……”
放到從前,陳弦雨絕對會放任好奇心,讓自己留下來,看看亡者的宴會有多少有趣的東西。
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