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眉捲起嘴角,帶著點譏諷意味,又抿平。
景怡沒意識到,江泰伊聽到她篤定而輕易地說出’改變命運’這四個字時,第一反應並不是憧憬。
他反駁:“我現在就過得挺好的。”
隔壁中級班也下課,嘈雜聲越來越近。
當先幾個經過的學員非本意地聽了一耳朵,不免好奇地頻頻看他們。
“……算了。”
江泰伊抓了一把頭髮,剋制著煩躁嘆氣。
他看出來了,不鄭重其事的多浪費點時間拒絕,眼前這人不知道什麼叫放棄。
商場裡到處都是咖啡館,他隨手一指:“你非得聊,那就喝杯咖啡聊聊。”
終於迎來突破性進展,景怡兩眼放光。
在她看來,願意坐下來聊,就是意願鬆動的象徵。
兩人在咖啡館角落的卡座面對面坐下,江泰伊抱著包單刀直入。
“你根本不瞭解我。”
“怎麼不瞭解。”
景怡脫口而出,“你長得特別帥,舞還跳得好,絕對適合上節目。”
對選秀來說這就夠了,她也沒指望他品學兼優。
術業有專攻嘛。開局一張臉,已然佔盡優勢,更何況他還有實力。
突然被貼臉輸出彩虹屁的江泰伊:“……”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像是怕景怡又開始長篇大論,江泰伊修長骨感的手指在瓷杯上輕輕敲了兩下,直視著她陳述:“以現在的網路輿論標準,我可能剛上節目,就’塌房’了。”
設想了千萬種可能,也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的景怡一愣。
她把那句“啊?”
咽回嗓子眼裡,謹慎地觀察面前儘量掩飾不耐煩的年輕人,很快琢磨過來他在打什麼算盤。
景怡控制好表情,微笑安慰:“沒事。
這年頭無論大小咖,一點小事都會被罵,不是什麼事兒都能算塌房的。
你方便跟我說說,你有什麼黑歷史嗎?”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江泰伊真有黑料,也不關節目組的事兒。
大不了先用他炒一波熱度,再讓他退賽,反正捱罵的不是節目,是他本人。
江泰伊猶豫了瞬,皺眉思考後回答:“我有紋身。”
景怡無動於衷。
她“哦”
了一聲擺擺手:“別的呢?”
江泰伊語塞。
景怡等了一會兒,見他遲遲說不出來有點想笑。
“就這?你要不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厲害的。”
江泰伊:“……”
明明輿論確實會說紋身的不是好人啊。
他是打算用’塌房’讓對方知難而退。
但向陌生人抹黑自己,江泰伊發現也很難做到。
形勢轉換。
景怡放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掰著指頭幫他舉例:“談過戀愛嗎?”
“不是談不了。”
江泰伊眉頭挑了挑:“是我不想談。”
景怡差點沒笑出聲。
“那搞曖昧?”
“……說了沒談了。”
“違法亂紀的事兒?”
“那我不早被抓了,還能坐這喝咖啡。”
“打架?霸凌?”
江泰伊逐漸有點不愉快了。
他忍著被冒犯的不爽擰眉:“我難道看著像那種人?”
“在網上發表過不好的……”
江泰伊聽不下去,打斷了她。
“我根本不玩社交賬號。”他是想勸退景怡,但不打算給自己潑髒水。
景怡噙著笑灌了口咖啡,認真端詳他,改問了一個最基礎的問題。
“你多大啊?”
這些天江泰伊一直拒絕跟她對話,她問舞室高階班學員關於他的資訊,他們個個把她當可疑人士,什麼都不肯說。
這麼看泰伊人緣不錯。
她比劃了一下面部:“十幾二十幾靠目測不好判斷。
不會還沒高中畢業吧?”
氣場挺唬人,聊兩句就看出還是有點嫩。
“大一,快十九了。”
景怡心說果然,閱歷欠點。
但年輕稚嫩在選秀節目裡比成熟穩重更吃香,這個年紀剛剛好。
恰到好處的青澀,又沒那麼幼稚。
“哪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