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塊石頭、一抔泥,簡單的砌出一方小爐。
挑揀兩個合適的瓦罐,略一修改便是兩口現成的瓦鍋。
婠婠在河邊清洗那瓦鍋時順手摺了兩大枝榆錢扛回來。
榆錢擄下,榆枝折開比著瓦鍋的大小編成個帶著把手的小屜。瓦鍋添水,然後將這小屜置在鍋中。
婠婠將帕子洗乾淨平鋪在小屜上,再將麵粉和榆錢以一比九的比例放進去略拌了拌。找了片方才剩餘的石板充作蓋子,蓋在瓦鍋之上,最後架在爐上添柴點火。
麵粉是小米麵的,按說味道應該是不錯。
另一口瓦鍋添了水,丟幾根野菜,撒一撮鹽粒便是一鍋顏色鮮嫩的野菜湯。
婠婠往那小爐中各添了一點柴,開始愁起了餐具。在動手做一套和再去買一趟中間,婠婠選擇了再去買一趟。畢竟需要使用的東西還多得很,才剛又毀了一床被子。
婠婠將那兩口小瓦鍋搬到桌上,用那剩下的榆樹枝幹削出兩根筷子、一把勺子給鳳卿城。再三的警告了他不許亂動,這才又出門去了。
這次她並沒有去距這處最近的村子而是去了更遠的一座村落。從村戶手中買東西並沒有那麼容易,這些應用之物幾乎沒有富餘,賣出去便意味著自家要沒得用。
婠婠不敢將價錢出的太高,以免那些人拿了銀錢出山去,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此奔了兩三個村落,婠婠才勉強買到些應用之物和食材,但是被子卻沒買到。
先前那兩床是恰巧遇到一戶準備來年嫁女兒的人家,冬日裡閒著為女兒做了這麼兩床新被。在本錢之上婠婠多出了一些,那戶人家便歡歡喜喜的將被子賣予了她。
其餘人家的被子多是不夠用,便是有多餘的那也是髒破的不成樣子,實在是難買到第三床。
婠婠趕回那小木屋時已是傍晚。鳳卿城果然很聽話的在休息,沒有再作什麼妖。
他坐在石桌的一旁,像是一直的在等她。
榆錢飯和湯都留了一半,桌上擺了兩副木勺和木筷,其中卻沒有婠婠先前做的那一副。這幾樣都遠比她做的那副要精緻,筷子上端刻的幾縷流暢的雲紋,勺柄上雕著新月流雲的式樣。
婠婠納悶的問道:“哪裡來的?”
鳳卿城道:“我做的。”
婠婠聞言一陣的悚然,“你還是鳳卿城罷?”
她坐下來,拿著那小勺子把玩了一會,舀了一口湯來喝。滯了一瞬後,她勉強的嚥了下去,然後又舀了一勺榆錢飯。
前世的她不擅廚藝,可也不至於到這麼個地步。莫非是這身體的緣故?
這應該要歸結於強大的家族遺傳。
半響後,婠婠問道:“那半鍋飯和湯你是怎麼吞下去的?”
鳳卿城道:“想著是你做的,便吞下去了。”
婠婠乾笑兩聲,向鳳卿城那邊傾了傾身,道:“那你還吃嗎?”
鳳卿城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暮食我吃這些便好,你去吃糕點罷。”
婠婠點點頭,果真起身來去重新熱了熱這湯飯,盛在新買來的碗盤中端予鳳卿城。自己則從籮筐中翻出些零食來,坐在石桌的對面看著他吃。
看著看著婠婠便有些疑心,他吃到的東西跟自己吃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樣。明明那樣難吃,他面上卻不見分毫的異色。
啃了一會兒零食後,婠婠隱隱覺得自己這行為好像有些欺負人。
她起身翻出特意買來的棗子,到河邊去洗乾淨了,煮了一瓦鍋的紅棗湯煨在爐上。到了火候,那棗子能撈出來做零嘴兒,湯水可以充作茶水。擱上些紅糖飲用好歹有補血之效。
屋子不大隻這麼一間,買回來的東西瑣碎,也只一會兒便收拾妥當。婠婠連著兩夜沒睡,此刻睏乏的很。無事可做,自然要早早的休息。
她將那床燒糊的被子反鋪在炕板上,轉頭向鳳卿城道:“你睡裡面。”
鳳卿城有些疑心自己是理解錯了。
婠婠見他這神情立刻道:“若半夜你發起燒來,我也好知道。”
再買不到第三床被子。這被子糊了一面倒也勉強能蓋,只是這炕板熱著的很,不好直接躺在上面。此刻用這被子鋪了,剛剛好的暖熱舒適。
如此一來,誰睡這炕誰睡那石床又要一番讓來讓去的折騰。當然,婠婠可以再次劈暈他結束折騰,但她實在沒有虐待自己的嗜好。山裡寒涼,她若獨在那石床上必是一夜的瑟縮。
不若睡在一處,也省的她要時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