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沒想到這一趟出來,沒尋到鳳寒卻是無意間遇上了群行跡可疑的人物。
在她確認了對方是阻卜烈部的人後,當即甩出了幾顆改良版霹靂彈。一來能最快的消滅這些人,二來能引來附近的駐兵,以防這些人後面還跟著同夥。
婠婠這次沒有料錯,那群人後面果然是跟著同夥的。只是婠婠沒料到,後面這群人的武功很高,全然不似普通的兵卒探子。這偏僻城鎮的些許駐兵壓根兒不是對手。
婠婠當即出示令牌,命那些駐兵快馬回報,調派附近營地的守軍來。
留下的駐兵力量微薄,局面幾乎都是憑著婠婠一人之力拖住。面對著這盡是高手的一隊叛軍,婠婠甚感吃力。身上的火藥利器都已耗盡,只餘下兩枚含著毒煙的。此刻有己方的兵士在,又臨近著鎮子不遠,那東西是斷然不能用的。
明月刀的刀華依舊燦爛無匹,卻如逆行於滔天巨浪,兇險叢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婠婠漸漸感到有些不對。這群人的行招佈陣、配合走勢,很像是專門衝著她來的。
看起來是她前些日子露了身份行蹤,故才引出這麼一遭。往昔一隻用途不明的沉香匣尚能引得一番爭奪,如今她這懷揣四門令的四門令使,那就是個四方爭搶的大香餑餑。
可惜這些人是錯算了,四門令那等怕水又怕摔的嬌氣物件,她根本就沒帶在身上。
對付不過也簡單,腳底抹油就是。這些人目標是她,但凡思維正常些便不會轉頭去殺那些駐兵。
婠婠幾次的瞄準機會欲要脫身,卻幾次都被堵截住。戰勢對自己越來越是不利,婠婠瞄到一個刁鑽的角度,折斷一名叛兵的脖頸後,趁著這暫缺出的口子,側身往那角度閃去。
她習慣了自己腰身的尺寸,此刻並沒有將那小籮筐計算在內,眼見著幾件兵刃同時的往那小籮筐上擦去。依婠婠的計算,她的腰身小腹並不會受到襲擊。那幾件兵刃帶給她的損失也就是一件裙衫、一隻籮筐。嗯,還有籮筐中的吃食。
意外,總是在會各種不經意的時候發生,無論是好的那種,還是不好的那種。
而眼前的意外有些令婠婠分辨不出,這是好還是不好。
鳳卿城不知是那個方向疾馳而來,毫無章法的直闖進陣,將她牢牢的護在懷中。他這般毫無章法闖入的代價便是身上的十數道血口,還有......
婠婠低頭看著他擋在她小腹前的那條手臂,心中一時滋味難明。
他抱著她的力氣很大,卻是小心的避開了她的小腹。他揮開了兩件兵刃,仍有兩件刺在他的臂上。兵刃拔離,頓時血湧如流。刺目的鮮紅染透了他的衣袖,一滴連著一滴的垂落在她的裙襬之上。那每一滴血都如一根細小的尖刺,一下又一下的刺在婠婠心頭。
鳳卿城並未停留。他毫無章法的直闖進陣將婠婠護在懷中,為她擋去了那些或刺、或擦向她小腹的兵刃,隨即便又毫無章法的闖出陣去。這一整個過程,他都將她護著的嚴密。
他身上的衣衫幾乎遍佈了血色,而她身上就只有著屬於他的血跡。
雖是受了這許多的傷,鳳卿城的輕功也是比三年前更見高超。他很快的甩開那些叛兵的追擊,選了處隱蔽的林子將婠婠放下。
婠婠的雙足穩穩落地,他卻是如玉山頹傾。
婠婠沒有分毫停頓的取了止血的藥粉出來,當他身上的傷口這般直觀清晰的映入她眼中,她方清楚他身上究竟受了多少道傷。一個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可流,更何況那些傷口中有兩道只差寸厘便要傷到要害。
他這樣養尊處優的人,哪裡受過這般痛楚。
婠婠悶著頭幫他上藥包紮,一聲不發。鳳卿城倚在一株老樹下,亦是不發一言。
婠婠處理好他身上的傷口,又取了兩粒藥丸來讓他服下。之後便坐在一旁,一直的看著他。
他並不看她,視線微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風穿林而過,新鮮的枝葉在暖陽中沙沙的作著響。
婠婠猜不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又為何去而復返,用這樣一種自殘方式將她救出。總不能是他當真的喜歡她,所以專程的為她拋下諸多重務,千里兼程;所以冒著這莫大風險潛,進趙子暄與阻卜烈叛部勢力交叉之地;所以才會這般拼命的護著她的安危......
這樣想,未免有些臉大了。
便是他待她有些情分,那丁點情分怕也不足以令他做出如此行為。
就是她這三年裡有意不聽他的事情,可也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