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痛疤,那些由他自己親手砍下的傷口。
許內侍安靜不語的陪侍在一旁,不急不緩的操作著手中的茶具。茶香和水汽蒸騰著,這多少年不變的景象輕易的就叫人回憶起從前,那些同樣有著這般茶香水汽的過往歲月。
此時婠婠要辭官歸蜀的訊息已然傳至汴京城中那些有心人的耳中。這其中自然有著錦衣捕快們的推波助瀾。
婠婠出宮後先行回了天門,名為寫辭呈轉交手頭事務,實為安排計劃同時令錦衣捕快們放出訊息。安排計劃這事兒她不擅長,便本著自知之明和用人之明,將此事交予了澹臺靈和烈慕白。
迅速的做好這些,她便回到定北侯府去收拾行李。
依照明婠婠留給諸人印象,平白的被斥與秦王有勾結,她確是會立即辭官且還要立即的離開京都。
訊息,鳳卿城亦是聽說了。他將這件事的緣由推出了個大概,明白婠婠這辭官歸蜀不過一個障眼法。但他還是讓人幫婠婠備好了行囊細軟,還有一匹耐力極好的馬兒。
婠婠邁進門來便見到了那備好的行囊和馬匹,還有一桌備了一半的暮食。
此時天方近暮,鳳卿城坐在桌邊正親自的點燃一盞紗罩燈。
婠婠沒有說話,因為她忽然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他這樣子太過平靜,平靜的像是知道了一切。但即便是他猜到了什麼,她亦不能提到明面上來說。
他的事情從不與她說明,她的事情亦不好同他細說。
本該是這世間關係最為親密的夫妻,為何他們之間會是如此的一種情況。
若說是各為其主的無奈,也是不對。不過就是延聖帝那一家子搶家產,何至於就壁壘分明成這般。這個念頭一蹦出來,婠婠又覺不甚貼切。
此情此景,她竟仰起頭來望著門外那暮色淡染的穹空,於心中長嘆了一聲:封建社會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