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大病一場。
身為暗衛,她認為自己方才應該要阻止帝姬取食寒瓜。但她的一雙眼睛不是白長的,昭寧帝姬是什麼心思,她瞧得明白。方才的氣氛實在是好,她一開口,壞了氛圍,昭寧帝姬反而不快。
那不如就不提醒。眼下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讓昭寧帝姬反應不過來,永遠忽略掉這個細節才是。
在這大宮女絞盡腦汁的思索主意時,婠婠和鳳寒遍身悠哉的坐在一處屋脊之上,懷裡各抱著一罐消暑湯水,目光皆落在街市上的人群間。
婠婠瞧得是一群風度翩翩的少年書生,越看越是笑容滿面。看了一陣,她的目光又轉移到幾名暢飲豪歌的北地兒郎身上,唇邊的笑意飛快的衝上眉梢。
鳳寒看的是幾名美豔婀娜的姑娘,越看越是鬱悶滿懷。明明那些姑娘足夠的美豔動人、婀娜撩人,她的內心卻沒了某種衝動。
她隱隱的得出了一個結論:繼身體天生的不正常後,她的心也開始不正常了。
她距離一個正常男人的標準,越來越遠了。
這種認知令她心情沮喪,神情也跟著頹然不振起來。情緒低落至斯,再看婠婠面上的那神情便覺分外硌眼。
鳳寒眯了眯眼睛,順著婠婠的視線瞧了一陣,帶著幾絲煩躁問道:“一群莽漢,有甚好看?”
婠婠的視線動也不動,只將眼睛眯起來,微微一抬下頜用下巴指著視線所落之處,道:“看那膀子、再看那腰身,結實、有料,滿滿都是......”頓了頓,婠婠將要出口的“荷爾蒙的氣息”改成了“男兒氣概。”
正待她要進一步的評論出那些北都男兒的美感來,鳳寒瞥了瞥嘴,道:“妹兒,你能不能別笑的這麼猥瑣。”
婠婠終於轉過了視線來,一本正經的道:“佛眼觀人皆是佛,魔眼看人皆是魔。我笑的純潔坦蕩,獨你瞧出了猥瑣,只能說明是你內心猥瑣。”
鳳寒不置可否,眼睛再次的往那群北地兒郎身上瞧了瞧,又在那些身姿婀娜的姑娘身上流連一陣,低低的嘟囔道:“酥胸動如雪浪,纖腰不盈一握。斂眉含笑,粉融香汗。如此這方是銷魂。你看的那些......”
鳳寒將目光又轉回到那些北地兒郎身上,想要做出個惡寒厭惡的神情,卻發現內心也沒什麼惡寒之感。那隱隱得出的結論,在此刻又明晰了幾分。
鳳寒這次是真的惡寒了。
婠婠不知鳳寒內心裡正翻湧著的滔天駭浪,她挑著眉頭戲謔的道:“你這樣是不是對不起我未來大嫂?”
鳳寒撇了撇嘴,用手一指婠婠懷中的湯罐子,回擊道:“好好照照,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這樣會不會太對不起某人。”
此時此刻,鳳寒的心是虛的。一語言罷,她生怕婠婠看出自己的異樣,連忙的掏出那一套紙筆,飛速的書寫起來。
婠婠湊過去看了看,這貨居然是在記錄著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辰,她在某地的某座屋頂之上,色眯眯的看著某些位男人流口水。
內容詳盡而生動。
婠婠笑了笑,就著罐子喝了一口涼絲絲、甜滋滋的消暑湯,不甚在意的問道:“記這個做什麼?”
鳳寒嘆道:“畢竟是一家人。”
婠婠......
這意思,莫不是打算記給鳳卿城瞧的?
婠婠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試圖說服道:“你不這樣,咱們還是能好好的做朋友的。你看,這套紙筆還是我送你的。”
鳳寒給出的回應是,舉起小本子吹乾墨跡,然後穩穩妥妥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