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該要怎麼接?
鳳寒想不出來。
她望了婠婠好半響,而後默默的收拾了桌上的飯菜,道:“我們出去吃罷。”
那一口湯水噴的均勻,桌上的菜餚湯飯無一倖免,婠婠自然同意這個建議。
她見鳳寒欲要倒掉那些飯菜,心中覺浪費,便阻攔道:“還是找東西裝了,拎出去尋些流浪的貓狗喂也好。”
鳳寒聞言便琢磨起來,婠婠這是要打什麼主意。在她看來,投餵流浪貓狗這種事跟婠婠那是壓根兒不沾邊的。當她問出對方僅僅只是覺得浪費後,不由得低頭看了看那些飯菜。
且不說要找什麼東西來裝這些,只說滿大街找貓狗這種行為,這得是多閒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轉念又一想,自己如今可不就是閒。
鳳寒找出了只提籃來,三下五除二的將東西裝好,與婠婠一起出了門。
拎著只提籃在街上走了一陣,鳳寒終於還是沒忍住,道:“看不出來妹妹還會做這等事。”
她指的是節約糧食,婠婠卻理解成了投餵貓狗。
畢竟在婠婠的理解中,在人間浪費掉的糧食,等到地府後都會變成一種刑具。浪費了多少,就要吃掉多少,吃不完是不能投胎的。且這比賬還會帶到下一世去,待再次投胎後,就要扣掉相應的福報,弄不好下一世就成了窮光蛋。
婠婠認為這是常識,自然而然的預設了這個問題並不是問題。鳳寒話中所指的也就只能是投餵流浪貓狗這等善事。
仔細的回想起來,兩輩子裡,她都沒做過投餵流浪貓狗這等事情。
當她有時間的時候,她自己的溫飽尚是問題,哪裡還顧得上去投餵流浪貓狗;當她有了經濟能力,時間就又緊缺起來。而她又總是刻意的讓自己忙碌,從沒有停下腳步來去看一看風景、享受一下愜意的陽光、喂喂街邊的貓狗。
也許是因為上一世的經歷,再一次回到人間,她的性子就變了許多。不管環境如何、條件如何,她都會在能力範圍內讓自己活的很有質量,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
這一世做了許多上一世從沒做過的事情。不過這投餵流浪貓狗的事情,至今還沒做過。
想到此處,婠婠頓時對投餵貓狗這件事本身起了濃厚的興趣。這忽然而至的興趣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跑遍大半個北都城。
難度之大,令婠婠很想要立刻去同北都府尹請教一下,為什麼在這偌大的北都城中就有沒幾隻流浪貓狗出沒。
雖然入夜,但空氣中的熱浪分毫不減。待終於捉到只看似流浪狗的大狗,給那一提籃吃食找到歸宿後,兩人皆都是一身的熱汗。
鳳寒也沒了胃口,隨意的買了些炸鵝肉、炸豬肝之類的小食,又特特的買了一大罐甘草冰雪涼水,便打道回府。
沒有買僕役,一應的瑣事都是鳳寒在做。當然,鳳寒並不是什麼賢惠又勤快的所在,除了簡單打掃外,其餘一切問題都是用銅子解決的。比如飯菜,又比如沐湯。
北都的熱水鋪子比不上汴京城中的講究,沐湯也制的簡單,最常見的便是隻用一味艾草煮出的沐湯。
因不想閒雜人出入,鳳寒並不用水鋪子的夥計送水,寧可自己來回幾趟。當她拎著最後兩桶水回來,沐房的門已經閉合了,聽得裡面的水聲就知婠婠正在泡澡。
門是自裡面拴著的。鳳寒放下桶來,取下腰間的摺扇按動機關,一柄窄而鋒利的薄片便從扇骨中延出。她將那薄片深入門隙,一點點的撥動開門栓,而後推門進入。
溼潤的艾草香氣撲面而來,摻雜著絲絲縷縷的梧桐花香。
浴盆這種私用的東西備了兩隻。房間用屏風隔了兩道,分別隔著一隻浴桶,正中間則是擺放些衣物。
鳳寒重新的栓好門,看著一側屏風上的剪影,道:“妹妹倒是鎮定。”
屏風後傳出婠婠聲音,聽著有幾分懶洋洋的,“知道是你。”
鳳寒笑了笑,繞到另一邊屏風後倒好沐湯,解衣沐浴。
她的速度很快,不多時便清清爽爽的套了件細棉的涼衫繞出屏風。而對面屏風上的剪影還是方才的狀態。
夏日裡沐浴,鮮少有誰會向婠婠這般久泡的。
鳳寒還發現,婠婠會將外衫擱在外面的衣櫃之上,屏風上只搭著內衫。她每次沐浴都會準備好一壺熱湯放在小案上,待沐浴後喝上一些。
鳳寒拿起了案上的湯壺,倒了一杯飲下。湯還熱著,慢慢的熨帖出一片舒適。
她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