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定了主意,婠婠面上頓就神采飛揚起來。她再次的拍了拍鳳雅孃的肩膀,道:“有大嫂嫂呢,安心罷。”
說罷了,婠婠扭身便走了出去,剩一屋子的人呆眼瞪愣眼。
蕭佩兮倒是反應的最快,她起身來向孟氏道:“我去送送大嫂嫂,母親好生看著二妹妹就是。”
孟氏點了點頭,見蕭佩兮出去後屋子裡就只剩了鳳雅娘、鳳頌娘姐妹倆,便又嘆道:“我原想著選個那樣的人家,雅娘便能得一世的舒心。如今看起來,這人活著就難有什麼一世舒心。”
孟氏拉著鳳雅娘坐下,吩咐丫頭去打水來給鳳雅娘淨面。她摸了摸鳳雅娘那雙紅腫的好似小桃子的眼,不由得又是一嘆。
她如何不想替女兒出口悶氣,可簡家未曾做下什麼逾矩失禮之事。不管她用什麼方式來替女兒解這悶意,都難免的要落人口實。
如今侯府的勢頭大了,她們行事卻要越發的小心。站的越高,受的矚目便越多,一舉一動便要更加的謹慎。
鳳頌娘走到了冰缸前,從中撈起了幾塊冰用帕子墊著,又從茶壺中撈起了一點茶葉擰乾擱在冰塊間,而後包攏了帕子遞予鳳雅娘。
“二姐姐快敷一敷罷,回頭祖母瞧見又要憂心。”
孟氏瞧了瞧鳳頌娘,想著白氏那脾性未必會教導女兒那些後宅生存的道理,便拉著鳳頌娘坐下,耐著性子的與兩個小娘子擺起法則。
此刻秋華院外面的曲橋之上,蕭佩兮已經快步的追上了婠婠。
“大嫂嫂請留步。”
婠婠頓住腳步,捏了捏發癢的手,道:“不必送了。”
蕭佩兮笑了笑,道:“佩兮有幾句話想同大嫂嫂說。”
婠婠聞言忽然就期待起來。說罷,說罷,最好說出些捱揍的話,也省的她費腦筋去想理由。
蕭佩兮將婠婠面露笑意,便斟酌著語句繼續說道:“大嫂嫂的身份到底不比從前,行事還需慎思三分的好。
那簡家不過只剩了個虛爵,二妹妹肯吃受這些委屈,不過是為著咱們府的聲名,為著不叫大哥多添為難。
大嫂嫂是明白的罷”
婠婠按捺著激動,追問道:“我如今什麼身份”
此刻的婠婠已經做好準備,只要對方明確的回答出來,她就撿到個現成的理由來揍她。
蕭佩兮見她這副神情,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張了張嘴竟忘了想要說的話。
婠婠等了半晌也不見她開口,心中便糾結起來:對方不說話,那她是要繼續等對方說出來呢,還是立刻就動手
在婠婠那炯炯期待的目光中,蕭佩兮的思維有些粘滯起來。
事情的發展大大的出乎她的預料,眼前這位壓根兒就沒將自己話裡的意思聽進心裡去,且還沒有繼續話題的走向。
時近午間,日頭毒辣的很,照在一切物什上都反出一片白花花的刺目。
不知怎麼的,蕭佩兮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她後退了兩步,笑道:“雅娘愛吃的酥酪還未出屜,我去瞧瞧。”
婠婠道:“弟妹還沒說明白,我如今什麼身份”
她只是說話,並未出手來攔。換到平日,蕭佩兮出於禮儀也就會停下腳步,可眼下她那一雙腳好似不是自己的,明明聽到了婠婠說話卻還是飛似得離了此處。
這情況倒叫婠婠有些呆滯了,“她怎麼就跑了”
銀雀一面給婠婠打著扇,一面瞧向了蕭佩兮的背影,“許是心中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說罷了,銀雀遞上一包冰涼涼的梅子來,“夫人吃顆梅子。”
眼下追上去再問,找碴的意思未免太過明顯。即便成功的下了手,難保會被被翻出真正的緣由,沾上滿身的腥。
婠婠惋惜不已的拿過了那包梅子來,一邊吃一邊行向了松鶴院。
太夫人的年歲增長,精神卻比三年前更要好,就連松鶴院的氣質也變了。那些瞧著便病態的植物統統的不見了,放眼看去只幾盆翠植鮮花,一盆更比一盆的精神抖擻。
太夫人拉著婠婠問了問這三年裡可曾吃好,可曾穿暖,旁的話一概沒提。
婠婠問過了太夫人的身體狀態,又同太夫人說了些飲食天氣之類的閒話,便起身離了松鶴院。
她離開後約莫半盞茶功夫,太夫人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向一旁的橘香道:“快快拿出來,可別悶壞了。尤其我那株瘦金松,需得多曬太陽才行。”
橘香抿著唇道了聲“是”,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