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便有些後悔,天性難移這話果真是不錯的。一個不留神就又沒控制住自己,這神情這句子就自己溜達出來了。
婠婠聽得他這般說,那份心疼便越發的深入到心底去,伴著那份心疼的是不自覺的歡喜。她抬眼看著他,笑道:“便是恆之什麼都不做,我對恆之亦是痴迷不改。何況恆之為我做的已是良多。
若恆之實在覺得不夠,那就再多多的愛慕我幾分,多幾分再多幾分。”
她的眼睛裡認真伴著歡喜,倒映著點點的暖光,明澈燦爛像是水中的星月,教人一望便會跟著歡喜起來。
鳳卿城默默的吞回了矯正事實的想法。這種程度、這種情境,也不能算誆騙她吧嗯,不算。
她既歡喜,他又何妨這般多誆她幾次。
鳳卿城重新界定了一下“誆騙”的邊框,自此後少了那刻意的控制,隨性輕鬆起來心情亦是越發好。偶然被婠婠發覺,她也不會生氣,同樣還是歡喜滿面。鳳卿城便給自己之前的控制下了定義:心驚膽戰,矯枉過正。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當樹葉將要落盡時,婠婠收到了錦衣捕快傳回的訊息。
盛放公文的袋子裡放了兩份公文,還多了一隻小錦囊。為了傳遞方便,無論多少事都是塞在一本公文中的。這分了兩本還多出一個錦囊,怎麼看琢磨新鮮。
婠婠瞧了瞧那錦囊,擱在一旁當先拆了一份公文來看。
北地大安,遁四門已徹底清剿。遁四門所棲身的島嶼先以一把大火燒淨,而後掘地三丈,確認了再無漏網之魚後,便將那座島為報酬贈與鳳寒。
剿亂之際遁四門放出人手潛入北都,蠱惑北都守將臨陣倒戈,謀劫昭寧帝姬為質。夜遠朝一力斬殺叛將,救出昭寧帝姬,混亂中不知去向。待北都亂平,重回趙子暄的掌控,也未能尋到二人蹤影。
婠婠反覆的將有關夜遠朝失蹤的文字看了幾遍。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將這份公文擺到一旁。這種情況,尋不到蹤影未必不是好事。
拿起第二份公文時,婠婠只掃了兩行便滯住了動。她唯恐自己看錯,又逐字逐字的瞧了一遍。
撇去那些溢美之詞和細節,全篇只傳遞了一個訊息:趙子暄戰死。
生死而已,世間常事。趙子暄一生求著自由,卻一生受著束縛,洗牌重來也不錯。
婠婠一面這樣想著,一面控制不住的感傷。洗牌重來,那個人也不是趙子暄了。
可能是做人做的太久,此刻她的眼睛竟有些痠軟溫熱。
良久之後,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鄭重的放起這份公文。又用了良久的時間調整好情緒,這才拿起那隻錦囊來。
錦囊中放著張白紙。這是一份密寫函。用藥水洗出來,上面只筆畫張揚的四個大字:勿念,吾安。
婠婠的情緒頓時就不上不下起來。這密函沒頭沒尾,沒個署名,但她認得清楚,字跡是趙子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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