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的行在夜色中。
在婠婠說明事情的緣由時,鳳卿城的手一直都拉著她的,手勁兒輕緩的揉捏著。
婠婠說完後,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著的手,“恆之,人的皮肉而已,又不是石頭。”
頓了頓,婠婠忽發好奇的道:“若我打的是恆之,恆之可也會心疼我的手”
鳳卿城的動一頓,隨即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道:“原來婠婠有那等嗜好。”
婠婠
他這故意歪樓的本事貌似越來越溜了。
婠婠眨了眨眼睛,淡定的反問回去,“我有沒有那等嗜好,難道恆之不清楚”
鳳卿城鬆開了手,拿起一旁的摺扇向著婠婠輕輕的扇動著,似笑非笑的道:“那等嗜好,我自是不清楚的好。”
馬車在侯府門前停穩,流觴上前來捲起了簾子。鳳卿城下去後立在馬車邊,向著婠婠伸過手來。一如從前的每一日。
穹空之上的星輝、夜風裡攜來的汴梁城獨有的氣息,一切都如昨。
婠婠恍惚了那麼一下,時間的概念彷彿消失了,此刻恍惚是從前,恍惚又是未來。她忽然就生出一種感覺,滄海桑田,地老天荒,他總會在。
鳳卿城見她怔楞,便出聲喚道:“婠婠”
婠婠回過了神,沒有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而是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下了馬車也不曾鬆開。
鳳卿城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問,只笑了笑便如此的攜著她手,一同邁進府門,穿過那不時飄來韭菜香的前院,一直的走回到淇奧齋裡。
一進院,鳳卿城便吩咐紅紋去打聽鳳雅娘可曾睡下。紅紋的腿腳算是快的,沒用多大一會兒便回話說鳳雅娘還未睡下。
鳳卿城向婠婠道:“過去瞧瞧。”
婠婠正打算去泡羊奶浴。她坐在妝臺前拆著簪環,聞言頭也不回的說道:“那你去吧。”
話音落下後,久久的聽不到腳步聲和開門的聲音。
婠婠轉回頭,發覺鳳卿城還立在屋中一動未動,便開口問道:“怎麼還不去”
鳳卿城道:“婠婠不跟著”
婠婠的唇角沒有壓抑住,無限的上揚起來他這是在黏她嗎。
她暫停了手中的動,專心的看著他道:“我亦是一時一刻都不想與恆之分開。”
鳳卿城
她好像是會錯了什麼意思。不過,此刻若解釋清楚,他想與她同去是因為懶怠打發蕭佩兮,似乎是有些不太恰當。
那還是不解釋了罷。
不解釋,算不得誆人說假話。
意外又不意外的,蕭佩兮居然沒有在他眼前晃悠。
鳳卿城不由得看了看身畔的婠婠。說起來,不止蕭佩兮以及與蕭佩兮有關東西已然一日沒有出現,就是今日在外面,幾位女官的都變得嚴肅古板起來,雲相府的侍女也不再刷存在感,路上也沒有哪個小娘子向他丟香囊手帕等物
婠婠發覺到他的視線,笑眼盈盈的望了過來,“我在呢。”
鳳卿城聞言便知,她定是又誤解了什麼。對此,他依舊的選擇不解釋,就只是笑著“嗯”了一聲。
這會兒時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鳳雅孃的門外。
鳳雅娘揣了一肚子的氣悶,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睡意,此時正坐在繡架前繪著花樣子。見兩人在這個時辰相攜而來,心下里很是詫異。問過安好後,鳳雅娘便吩咐著身邊的丫頭去煮茶備點心。
鳳卿城也沒繞圈子,落座後直接問道:“受了委屈怎麼不說”
風雅娘一愣,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婠婠。今夜發生的事情她還都不知道,此時就只是以為婠婠將事情告知了鳳卿城。
既知道了也不好再瞞著。鳳雅娘咬了咬唇,實話實說的道:“怕叫大哥哥為難。”
鳳卿城道:“有什麼好為難”
鳳雅娘笑了笑,那笑意中卻帶著幾分不符合年齡的苦意,“沒有證據的事情,鬧起來難免要讓人說我驕縱。若得了這樣的名聲,再被有心人傳上一傳,年長日久的對咱們家總是不好。”
鳳卿城抬起眼來,認真的看了看鳳雅娘。片刻後,開口說道:“如何令鳳家立的長久安穩,是我的事。你實不必想那樣多。”
說罷了,鳳卿城又與鳳雅娘閒說了幾句,便與婠婠離了秋華院。
閒聊天、安撫人這等事情,本該由做嫂嫂的來負責。不過她的這位大嫂嫂並不長於此事,因而那些話才會由大哥哥的口中說出來。對此,鳳雅娘還是看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