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衝出房來,鼻腔間的癢意越發的明顯。須臾功夫便覺有東西淌出來。
她用手按了按,紅的。果然是鼻血。
“金鶯,打水!”
婠婠的嗓門在這靜寂的淇奧齋中更顯的響亮。餘音猶在竹林間穿繞著,金鶯幾個便就奔了出來。見婠婠只穿著件單衣仰面立在院中,幾個丫頭一時打水的打水、拿衣的拿衣的,圍著婠婠好一通的忙亂。
因為留心在聽,所以婠婠能夠忽略掉周圍這一片忙亂的聲響,而清楚的聽到數十步外的浴房中鳳卿城發出的偷笑聲。
婠婠捂住了臉。
玉鴿立刻叫道:“夫人您先別捂臉啊,鼻血還沒止住呢。”
婠婠......
這個憨丫頭還能退回牙行去嗎?
好一番折騰,鼻血終於是止住了。回到臥房裡,又是一陣撲騰婠婠才終於清清爽爽的坐在了大床上。她正要躺下休息時,就見銀雀端了一盞湯水進來。
婠婠以為又是那些補血的湯水,立刻就道:“不喝了,這都喝出鼻血來了。”
銀雀福身道:“是蜂蜜梨水。”
婠婠起身來坐到桌邊,看著銀雀放下的那盞湯水,“還真是水,連半塊梨都沒有。”
銀雀抿著唇道:“夫人這便要就寢了,這會兒吃東西難免要積了食。”
婠婠棄了小勺,直接端著湯盞一口一口的喝著。看了看銀雀隨口問道:“紫牙呢?”
素日這些茶水甜湯的皆歸紫牙管著,怎麼今日就換成了銀雀。回想一下,方才在院子裡還見了她,似乎進屋後便沒了她的人影。
銀雀回道:“紫牙見侯爺獨自沐浴,就往前院去喚流觴兩個了。”
婠婠一愣,“流觴和拓帛不是都出去了?”
銀雀道:“拓帛早就回來了,流觴......方才還見他在二門邊上晃悠,等著侯爺喚呢。”
婠婠深吸一口氣,然後揉了揉眉心。白天被八卦衝擊了一遍心靈,回到家裡還要不停的套路、反套路,今兒還真是過得精彩紛呈。
銀雀一直在留心的觀察著婠婠的神情,見她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不過也不算太差。迅速的想了想,銀雀決定便是此刻坦白了。不然再拖下去,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時。認錯這種事情拖得越久便越是不好。
銀雀跪下身去垂頭說道:“夫人,奴婢有錯。”
婠婠被她這忽然的動作一驚,“又怎麼了?你先起來。”
銀雀不敢起身,但夫人發了話不起又不好。於是她選擇先起來,待會兒夫人發火她再跪就是。銀雀起身來,穩了穩神終於是把那憋了兩日的話說了出來,“夫人,那隻小雞是被奴婢喂撐死的。奴婢這幾日一直想要同夫人說,可總也尋不到夫人得閒的時候。”
婠婠有點反應不過來,“撐死的?”
銀雀點頭,“是。奴婢投米的時候投的太多了些。”
婠婠道:“你把那些小雞仔都拿來我看看。”
銀雀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的福了福身,到竹林邊上取了那隻大竹筐進來。
婠婠仔細看了看,見那三號四號小雞仔依舊堅挺的活著。她想了想又叫銀雀取了一根銀籤來,刺破了手指將剩下的五隻小雞仔全部餵了點血。而後吩咐銀雀將小雞仔拿回竹林邊養著。
銀雀是越發的看不明白了。暈頭暈腦的福身應了聲“是”,又道:“請夫人責罰。”
婠婠正仔細的觀察的那根銀籤子,聽她這話後抬頭來瞧了瞧她,道:“一隻小雞仔罷了,怎麼就嚇成這樣。以後少喂點就是了。”
銀雀福身謝了聲“謝夫人寬恕。”便就雲裡霧裡的出了屋。
這小雞仔不是夫人心愛的寵物嗎?看起來好像不是啊。
銀雀晃了晃頭,令自己清醒了起來。管它是什麼,反正夫人不罰她這就是好事兒。
心中的大石落了地,銀雀一身舒暢的將小雞仔安置好,而後回房去舒舒坦坦的躺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心裡激動的想哭:終於能睡個安心覺了。
鳳卿城回到臥房中時,婠婠還在燈下仔細的觀察著那根銀籤子。
見他進來婠婠下意識的別過了身去,不去看他也儘量的不叫他看到自己的臉。鳳卿城卻就偏偏要走到她面前來坐下。
婠婠清了清喉嚨,尋找話題道:“那隻小雞仔可能是被撐死的。”
鳳卿城閒閒的將手肘擱在桌上,撐著頭專注的看向她,用那醉人的聲線“嗯。”了一聲。
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