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佩兮在與鳳卿城說著小時候的各種趣事。她同雅娘和頌娘兩個坐在一處更是融融恰恰的,有著各種能說的話題。間或的她還會巧妙的將鳳卿荀引入到他們的聊天中。
她與鳳卿城有著許多的趣事回憶。她與雅娘、頌娘有著共同的成長圈子。她腹有詩書才思敏捷,談吐有物而風趣優雅,可以在短短几句話間贏得鳳卿荀敬佩的目光。
他們看起來才像是一家人。
婠婠覺得好似有一間無形的房子憑空的壘砌起來。他們幾個包括一直在旁邊微笑的襄和縣主都在屋子中,而她卻在屋子外面。
婠婠的脾氣上來,便要起身來過去宣誓主權。可當她看到鳳卿城那飛揚著的笑意和神采便就頓住了。默默的轉回頭來,拿起桌上的酒盞慢慢的飲下。
這酒很是烈,且燒且辣。婠婠卻是在那燒烈間尋找到了一絲絲的暢快。她一盞接著一盞的喝下去,身後侍立的宮女也就一盞接著一盞的為她續酒。直到這小宮女懷中抱著的酒壺完全的空了。
婠婠轉身自那小宮女的懷中接過了酒壺來,親自的倒了倒確認裡面是真的空了,便就躊躇起來——這種場合能不能要求續壺呢?
婠婠正打算問一問這小宮女,侍立在夜歸朝身後的小宮女走了過來,垂首福身將懷中的酒壺呈到婠婠的面前。婠婠去看夜歸朝,見他正看過來伸出一隻手來做了個相讓的手勢。她便接了酒壺向他一揚,道了聲,“謝了。”
夜遠朝的這壺酒卻是甜絲絲清爽爽的一股味道,同她先前喝的壓根就不是同一種。婠婠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菜品,又看了看四周諸人的。菜品都是一樣的,這酒水沒理由會隨機分配出不同的來。如果要分,最多也就是女眷們的與諸人不同。
夜遠朝這壺酒倒像是專門給小娘子們準備的那種。甘甜清爽,度數極其的低。與其說它是酒,不如說它是果汁。
婠婠望著手裡的“果汁”琢磨了片刻,再看夜遠朝時便就從他那陰鬱中看出了一股陰柔。
她從來都少有掩飾內心想法的意識,此刻也沒例了外。夜遠朝讀懂她眼中的內容,怒氣升騰反倒是笑了出來。
“是明大人的酒水與旁人不同。這是官家的恩典,但凡宮宴明大人的酒都是烈酒。只是官家也給明大人限了量,只就一壺。”
他分明是在耐心的解釋,臉上也分明的掛著笑容。可週身散發的卻是一股寒意,令人生出一種得罪了毒蛇的感覺。
到底是人家讓出了酒水,婠婠略略的有些尬。尬了那麼幾瞬之後,她便向著夜遠朝拱拱手,然後拿起酒盞來致意而盡。再然後她微微的探身過去,低聲的問道:“夜大人這是要咬人啊?”
夜遠朝又是一陣皮笑肉不笑,“明大人該慶幸自己是個女人,否則此刻你的脖子已經被我咬斷。”
婠婠眨眨眼睛,想了片刻後說道:“夜大人這是不是在調戲我?”
夜遠朝又是一噎,再回想方才的所言。說咬脖子什麼的的確是有些不妥。他的面上頓時覺得有些燒,手底下卻還能十分淡定的拈起一塊冰鎮雪梨來填入口中。
在那涼絲絲的梨香中,他開口道:“明大人該有自知自明才是。”
婠婠坐直了身,十分認真的說道:“彼此彼此。夜大人要記著,我可是有家室的。”
夜遠朝只覺得一股氣浪自心頭直衝腦門,他忍住把手邊那一盤子梨肉都甩到婠婠臉上的衝動。壓了壓了火氣,張口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什麼?能說什麼?
說“既然明大人記得自己有家室,就當時刻檢點行為。”?那豈不就將他顯得好似一個被調戲的弱女子。
說“家室兩字不是這麼用的”?那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好似他技窮了一般。
......
在夜遠朝那變幻精彩的神色中,婠婠笑的格外歡暢。有了這麼一個人跟她互懟,難熬的時間也變得快了許多。
直到宮宴散了,婠婠才笑嘻嘻的往夜遠朝肩頭一拍,“謝了啊。”
夜遠朝本能的向一邊避去,躲過了她的拍來的手掌。婠婠卻是不肯放過,掌勢連綿如影隨形,他向哪裡躲她便往哪裡拍。
夜遠朝的身影恍若鬼魅,莫測不定又迅疾如風。婠婠的的動作平淡,卻中是能夠緊緊的封堵住他的動作。兩人僵持了十幾招後,婠婠的手還是拍到他的肩頭。
夜遠朝頓時凝滯了身形神情。婠婠得意的很,抬起手來又是重重的拍了幾下,重複了一遍“謝了。”而後轉過身揚長而去。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