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樁子雖多,傳回來的內容卻並不多。婠婠很快的便就翻閱了大半。然後拎著其中一張字紙,表情萬分的精彩起來。
幸好沒有犯懶直接把這些都給官家,否則這臉就要丟到了太平洋裡。該寫的不該寫的都寫得仔仔細細,就算是那字句平直未帶任何色彩,可也足夠叫人尷尬。
說尷尬那還是因為她的臉皮足夠厚,這要換個人......
婠婠嘖嘖的搖頭。總算是切身的明白了那些見了她便躲的同朝們究竟是懷揣了一種怎樣的心情。
昨日展笑風接觸的人物裡,打眼兒的就只有她。通觀他這一路的所行,也無甚可疑之處。婠婠咬著筆桿甚是一通的冥思苦想。
出於種種考慮她都應當把展笑風同她的接觸報上去的。可只寫這一條怎麼行,總得湊點別的來遮掩。條數多了才好顯得她再精簡、抄錄一遍是正常的。
就在婠婠瞪著眼珠,仔仔細細的從那些訊息裡雞蛋裡挑骨頭時,連翹走了進來。
“大人今日來的早。”
婠婠忙的沒功夫抬頭,只道了聲“早。”
連翹拿了厚厚的一卷本子過來,翻開到最新的一頁開始同婠婠細報著昨夜的狀況。直到她說到了丑時一刻官家傳了口諭,要求立即將展笑風的訊息呈遞上去。
婠婠僵滯住了,“丑時!那這些官家已經看過了?”
連翹觀婠婠的神色有異,卻又不像是因為展笑風。抿了抿唇便繼續道:“這些全部呈遞了上去,至寅時又拿了回來。至於官家是不是全部都看過,屬下就不知了。”
婠婠丟開筆,把臉捂了起來。
這位官家半宿不睡覺,辦的什麼公務?!
連翹見她這般,心中略有些慌,“大人這是怎麼了?”
婠婠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還有誰看了?”
連翹道:“似這等訊息,在天門自然是除了大人再無旁人能查閱。”
婠婠放下了手,“幫我把昨天那張人手安排的明細單子找來。”
連翹滿臉的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快的將名單找出來交給婠婠。婠婠拿了單子看過,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桌上的大小字條,便就拔腳出了無名樓。
連翹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心中甚是有些擔憂。她家大人該不是因為展大人又受了什麼刺激吧,怎麼就如此的怪異起來?
婠婠先是往大飯堂裡溜達了一圈。此刻朝食的時間剛過,飯堂之中只有十幾位輪值的錦衣捕快在幫忙打掃飯堂。見了婠婠進來,便就有一名廚子過來道:“大人早,可還是沒用朝食。現成的湯餅,小的給您下一碗。大人想吃什麼澆頭?”
婠婠擺了擺手,“不必煩勞,我吃過了。”
她掃了一眼四周,見諸人神情皆都正常的十分自然便就轉身往習武場方向去了。
小捕快們最愛聚集八卦的地方無非就是這兩個,非此即彼。
習武場上正熱鬧著,習練的、比試的、聚眾八卦的,幾乎今日無任務的錦衣捕快都在此處。那位余姓小捕快此刻正在習武場的一角,聽著同僚們唾沫橫飛的八卦來去。
他很是有些不屑這些八卦的內容。在他看來,這些比起昨夜裡他發現的事情那是遠遠不夠份量的。但是昨夜裡的事情他偏偏又不能說。
展大人歸京之事雖然已經不是秘密,但他昨夜執行的任務還是秘密的。有關展大人和他們總捕大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他是不能夠說的。
至於定北侯對他們總捕大人做了什麼,他們總捕大人又對定北侯做了什麼,他又是不敢說。
在這種我分明有個更勁爆的訊息能夠壓過你們,但是我又不可以說的痛苦中,餘小捕快覺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轉回頭去便就見到了自家的總捕大人。
餘小捕快渾身一緊,擠出了一抹尚算燦爛的微笑,“大、大人。”
婠婠點點頭,向他道:“隨我來。”
說罷了轉身往一處僻靜的所在走去,餘小捕快跟在後面心中甚是有些不安。依大人的脾性是不會對他公報私仇的,卻很有可能借口比試而把他當做沙包來摔。
婠婠帶著餘小捕快來到那僻靜處,頓住腳轉身向餘小捕快伸出了手。
餘小捕快下意識的一躲,雙臂做出了防禦狀態來。而後他發現他居然神奇的躲過了大人的出招。沒來及高興呢,就見自家大人用一種彷彿在看傻子樣的目光看著他。
餘小捕快定睛一瞧,這才注意到他家大人伸手不是要揍他,而是遞了一顆糖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