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蘿,小字念威。不是采薇的薇,而是虎威軍的那個威。
這是多麼美麗的名,多麼有意義的字。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水瓢。
那個領路的管事大娘似乎還很以起出這個名字而洋洋自得。侯爺與夫人一回來,那大娘便就上前去稟了她的事情。重點的還說了這個新名字。
柳芙蘿,現在喚水瓢的小丫頭走上前來見禮。並有意的抬了臉,讓鳳卿城看清楚她是誰。
果然,鳳卿城的目光在她面上多投了一刻。隨即他問道:“你是柳伯的義女”
水瓢感動的很,也小得意的很。瞧侯爺還是記得她的呢。
眼睛的餘光注意到夫人的心神已經轉移到那棵巨大無朋的珊瑚之上,水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便就向下微微一垂,姿態輕盈優雅的低頭福身下去,有意的露出一段天鵝般的脖頸來。軟軟糯糯的說道:“正是芙”
一個芙字才剛出口,唐大娘的氣場就忽然的外放,向著她準確無誤的壓了過來。
水瓢情不自禁的一抖,出口的話就成了“正是水瓢。”
唐大娘的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水瓢這名字多好,跟鍋鏟一對兒,剛剛好。
水瓢將目光移向了鳳卿城,表達著十分的楚楚可憐。望著他能做主將名字還給自己。
鳳卿城卻是已經將目光移開了去,同婠婠細細的解釋道:“這是父親一位老親兵的義女。前陣子我去狩獵恰巧遇上那位伯伯被毒蛇咬了。我送他回莊子上養傷時,才知道他新收了個義女。”
婠婠想起來金吾衛上將軍邀約鳳卿城等人前去夜狩的那件事。便就說道:“恆之說的狩獵,可是金吾衛上將軍邀約的那次”
鳳卿城點了點頭,心中微微一動,問道:“婠婠緣何知道”
婠婠道:“那夜我在城外的杏花林裡等了恆之一夜。”
鳳卿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我”
婠婠點頭,眼睛望著他的說道:“想著能多夠見恆之一面,卻不想恆之一夜都未曾出現。”
鳳卿城的思維被打亂了那麼一瞬。
婠婠卻是笑了笑便就回頭繼續去擺弄那棵珊瑚。
鳳卿城看著婠婠歡快的背影,心下略略的一安。官家應是依舊沒有注意到他暗地裡的那些動。婠婠知道他曾與上將軍去夜狩的事情,想來是因為天門對那位將軍的行蹤盯的細緻。若是天門當真盯了他的話,就是他的人不曾察覺,那麼他狩獵的次數那樣多,怎麼就沒見過婠婠出現。
想到婠婠方才話中的“等了一夜”,鳳卿城心便又難能平靜起來。
那個時節的夜晚還是有一些涼意的。涼風中空等一晚該是何種的滋味
正在鳳卿城出神時,婠婠的臉忽然在眼前放大。她舉著半隻金瓢向他問道:“恆之,這另外一半放在哪裡”
鳳卿城自認不是個愚笨之人,可在婠婠面前他總是猜不中她的思路。於是只得略帶傻氣的問道:“婠婠問這個做什麼”
婠婠很是興奮的指著那棵才剛被安放在房內珊瑚樹,說道:“掛到那上面。這金燦燦的顏色和那紅彤彤的珊瑚樹配到一起,必然好看。”
延聖帝賜下的這棵珊瑚樹珍貴之處不止是它的色澤體積。實際上延聖帝的庫房之中既有比這個體積大的,也有比這個色澤好的。之所以它最真最珍貴是因為它天然的形狀便像是一株掛滿了祈福紅繩的虯勁古樹。
就像是花朝節那日,婠婠曾與鳳卿城一同坐著吹風的那一棵。
婠婠將手中金瓢往那珊瑚樹上一比,“這合巹酒器,一個代表你,一個代表我。合二為一這樣掛上去,豈不是又好看又別有一番意義。”
鳳卿城的思維被那句“合二為一”華麗麗的帶偏了。不是他本性悶那啥,實在是被婠婠調戲的太多。以至於她一講話,他便慣性的往那個方向去聯想。
鳳卿城並不覺的那珊瑚枝子能夠掛的住一隻純金打製的葫蘆。但若弄來另外一半的話,似乎婠婠會很高興。於是他即刻說道:“我們一同去青霜院問問。”
說罷兩人便真的轉身出了淇奧齋。
水瓢的小臉之上全是驚呆。之前預想過許多種可能遇上的情況,可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是眼前這種。
她呆愣楞的立在院中,看著婠婠和鳳卿城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鍋鏟拖著一根碗口粗的青竹回來,聞聽來了個新來的叫水瓢,鍋鏟的精神當即便抖擻起來。
要知道,她對鍋鏟這個名字是有著些怨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