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翾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痛苦無比地捂住臉頰。
“我不需要他為我這樣犧牲。”
“他這是幹什麼？他憑什麼替我做這個決定。”
藍影的鼻頭酸澀得厲害。
她緊緊地將顧若翾抱入了懷裡。
馬車朝著皇宮疾馳而去，顧若翾這一路上都有些恍恍惚惚，她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母后對她嚴苛，常常罰她不許睡覺，皇兄便會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說一些趣事逗她開心。皇兄陪她到半夜，睡不了多久，就要早起讀書寫字。
他的眼睛每次都熬得通紅。
但他沒有任何的埋怨，每次都會微笑地揉著她的頭髮，溫聲道：“皇兄陪著若若，若若就不怕，不孤單了。”
“若若，皇兄會永遠陪著你，永遠都不會讓你孤獨的。”
母后罰她不準吃飯，她肚子餓得飢腸轆轆，皇兄就會在用膳時，偷偷地藏起精緻的糕點，塞入自己的胸口一直捂著。
捂到用膳結束，他做好了老師佈置的功課。捂到宮人退下，他開始休息了，他這才偷偷摸摸從窗戶翻出去，偷偷去找她，在黑夜裡將熱騰騰的糕點，塞到她的手裡。
她永遠都記得，皇兄在黑夜裡那雙發亮的眼睛，他捧著熱茶催促：“若若，快點吃，別涼了。”
“別噎著了，喝點熱水。”
她生病時，躺在床上起不來，皇兄也會在入夜後，從窗戶外面爬進來。他會守在床邊，沾溼帕子給她降溫。時不時地摸著她額頭的溫度，他常常一整夜都不眨眼。
有一次，她被母后體罰，背上被打了幾鞭子，皮開肉綻地特別嚇人。
皇兄看到她背上的傷口，第一次在她面前掉了眼淚。
他沙啞著聲音，總是一遍遍地問：“若若，疼不疼？”
“皇兄給你呼呼，你就不會疼了。”
“若若乖，明天一早醒來，你的傷口就好了。”
“若若乖……皇兄會永遠陪著你的。”
“若若別怕。皇兄不會拋下你的……除非有一天，你會拋下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