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翾眼底滿是意外:“你知道本宮今後的計劃?”
沒錯,她這些日子一直在籌備著,建立一所女子仁善堂,專門為女子提供幫助,但凡女子遭遇任何的冤屈,不公,甚至欺辱,都可以到仁善堂求助。
之後,她還會建立育嬰堂,收留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女,聘請女先生專門教導那些女孩,她不但要讓她們吃得飽穿得暖,她還要讓她們讀書識禮,開發出屬於女子的無限可能。
還有普濟堂,她會培養一些女子大夫,讓她們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必向藍影那般,在江湖中行醫還要女扮男裝,才能行醫救人。
她要讓這天下所有的女大夫,能夠站在陽光下,享受到與男大夫同樣的待遇與榮光。
還有武義堂,她想要身懷武藝,卻無法施展抱負的女子,讓她們像男子般持長槍、騎戰馬,能有縱橫沙場殺敵的那一天。
女子雖柔軟,卻也有一顆堅韌的心。
她們的世界不該拘束在小小的後院,她們也有資格施展,屬於她們的理想與抱負,實現她們的人生價值。
顧若翾這樣的想法,已經醞釀許久。
這幾日,她就讓韓容霜尋找宅院,開始先籌備建立仁善堂的事情。
她沒想到,趙太傅居然會留意到了。
他的心思敏銳,又這樣聰明睿智,顧若翾目光復雜的看著趙太傅。
趙太傅原本悽苦的面容,突然展出了笑容。
“老臣知道……公主其實想做的很多很多。但做那些事情,你應該需要一些助力……人力的助力,其實已經有了。”
他說著,似有若無的掃了眼慕今安。
慕今安挑眉,嘴角噙著笑,回視著趙太傅。
趙太傅收回視線繼續說道:“那麼公主最缺的,應該是錢……趙家的祖傳銀礦,被藏了多年,與其交給旁人……老臣更願意給公主,給未來一個不一樣的蒼凌。”
他似乎能看到蒼凌未來幾十年的新希望。
他能看到,嘉陽公主骨子裡滲透出的野心。
公主她不會甘心,居於一偶,只懂得享樂的皇家公主。
她曾身陷囹圄,品嚐過這世間最痛最絕望的悲苦,她早就懂得了……世間人的悲苦,百姓的疾苦。
所以,她才將眼界放的那麼遠,那麼高。
她想做的東西,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趙太傅二話不說便撕了一塊乾淨的衣袍,他蹲在地上……咬破了手指在衣袍上用自己的血畫了一個圖案,顫巍巍地舉到了顧若翾的面前。
“這是藏有圖紙的京郊宅院。”
“圖紙被我放在一處機關暗室中……所有的機關我已然標註好了。公主殿下派人去找吧……老臣願獻上自己的綿薄之力,助力公主能夠海納百川……鵬程高飛。”
“翾……乃飛翔之意,這個名字還是先帝所取。老臣相信,公主定然會如先帝所期許的那樣,能令赤鳳冒白羽,夜半翾翻天際識……”
顧若翾的心神一震。
能令赤鳳冒白羽,夜半翾翻天際識?
這是皇祖父曾對她的期許嗎?
她的鼻子忍不住酸澀起來,胸膛似有什麼東西強烈地跳動著,隱隱要從她的身體裡衝撞出來。
她抖著手臂,鄭重其事的用雙手接過帶血的衣袍。
這塊碎布,雖然輕飄飄的卻重如千斤。
顧若翾剛剛接過那塊碎布,趙太傅似乎再也撐不住,當即便嘔出一口鮮血,身子歪倒在地。
顧若翾一驚,連忙去檢視趙太傅的情況。
“老太傅,你怎麼了?”
她看向慕今安:“快去請大夫。”
慕今安看向林奎,林奎連忙朝著外面跑去。
趙太傅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一直都在強撐著。
銀礦交出去,支撐他的那根線,也徹底的繃斷了。
他躺在地上,吃力的撐著眼皮衝著顧若翾一笑:“我知道……我的大限已到。能夠將銀礦親手交給公主,老臣已經沒有任何的遺憾,老臣也能放心下黃泉,去拜見先帝了。”
“先帝對老臣有恩……若不是先帝,老臣現在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普通人。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先帝,背叛蒼凌百姓。”
顧若翾的眼睛忍不住通紅起來,眼淚不受控的從眼角滑落。
她這才明白,人不是隻有一面。
趙太傅或許是自私的,是以家族利益為先,有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