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陣亡了？”
頭上，身上都纏著厚厚紗布的楊斌，剛坐起身，就聽到了這輩子他聽到的最詭異的訊息。
“嗯。”
在床邊，詹連勝、吳霜明、卓磊等一干冰霜基地的高層，嚴肅地看著楊斌道：
“我們對外放出的訊息，是你已經陣亡。”
“目前只有我們這些高層才知道真相。”
楊斌愕然，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腳，自語道：“雖然我沒有真的死，但我應該也沒有缺胳膊少腿什麼吧？”
“你們不會先用一個超級壞的壞訊息，來掩蓋一個沒那麼壞的壞訊息把？”
“沒有！”詹連勝臉色鐵青，狠狠看向楊斌：“我倒是想要你和我作伴，但你的胳臂和腿都好著呢！”
楊斌看了一眼獨臂的詹連勝，恍然大悟，忙不迭道歉。
“好了，為什麼說我已經陣亡了？現在剛經歷一場大戰，老李不在基地，我又陣亡了，不怕基地軍心渙散嗎？”
卓磊搖了搖頭，緩緩道：
“我們並不清楚，只知道這是蘇首席的安排。”
聽到蘇儷的名字，楊斌立即回憶起了什麼：“蘇儷？蘇儷怎麼又安排了一件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楊斌佯怒道：“之前守城的時候，老詹說什麼三號應急方案，然後就出現了一大堆威力比坦克主炮還大的機槍！”
“你們說那叫做轟鳴者機槍！”
“問題是轟鳴者機槍也罷，三號應急方案也罷，我怎麼都不知道？”
楊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很生氣：“我還是不是冰霜基地的首領了？你們做這些事情，特別是蘇儷做這些事情，都不經過我麼！我是首領還是蘇儷是首領？”
病床前的幾人默默看著楊斌表演，沒有發出聲音。
“當然是你是首領。”吳霜明面無表情道。
“那……”
而後，卓磊咳嗽一聲，拿出了一份檔案。
“老楊，這是蘇儷和我們共同制定的應急方案，一共有五個方案，三號應急方案當然也在裡面。”卓磊翻到最後一頁：“這份檔案放在你那一週，你在這裡簽過字的。”
楊斌愕然，看向病床前的幾人，聲音小了好幾分：“那轟鳴者機槍呢？我怎麼……”
詹連勝接著道：“李首領組織特別行動小隊挑選最新高位科技武器時，就擺在院子裡，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當時你……”
楊斌不等詹連勝說完，就擺擺手制止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說了什麼官話套話，我咋知道這武器真這麼厲害？”
“你們什麼時候放置在城牆上的，並且還隱藏得那麼好？”
卓磊又拿出了一份檔案：“這是蘇儷首席和我們制定的轟鳴者機槍列裝計劃，你也簽過字的……”
楊斌無力地躺倒，雙目無神道：“感情都是我自己的問題了，我怎麼幹的不像是個首領啊？”
眾人不說話，默默看著楊斌，但表情卻彷彿把千言萬語都說了出來。
楊斌瞥了一眼眾人，心中更是尷尬。
“話說回來，我這個首領當得確實有些自由了……多虧了你們，這次才能有驚無險守住冰霜基地。”
“哦，還有蘇首席，雖然人冷冰冰的，一天就只愛折騰武器試驗，還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算計別人，但她是真心為我們基地好。”
“對了，蘇首席呢？”
“陣亡了。”
“哦。陣……什麼？”楊斌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蘇首席陣亡了？蘇儷死了？”
“不是一開戰就讓她躲起來到安全區域了嗎？”
楊斌看向眾人，但確認沒人在笑，心中不由得大驚，彷彿一下子被天雷擊中，又彷彿被抽去了骨頭：
“完了，老李回來不得找我拼命？那可是他姘頭！”
“完了，我們的人類文明之光沒了！”
“完了，我剛才還在講蘇首席的壞話！”
“啊！我真該死啊！”
楊斌失魂落魄地靠在病床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床單。
而後，幾十秒後，他才發現異樣。
太安靜了，這些人太安靜了，楊斌馬上抬頭，只見眾人神色古怪地看著他，吳霜明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怎麼？你們是開玩笑對不對？”
“咳！”還是吳霜明看不下去，緩緩道：“蘇首席也讓我們放出訊息，說她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