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冰霜基地的秩序和道德水平，並沒有較末世前下降多少，冰霜基地的兩位首領都有些末世前的虛偽……”
白蘭淡淡一笑，反問李修泗：“都末世了，還堅持著人類的道德那一套，又有什麼意義呢？”
李修泗思忖片刻，他知道白蘭是在試探他的道德底線，也在看看他對自己操縱喪屍捕殺人類的看法。
隨即，李修泗淡淡說到：“來冰霜基地的人，我不會在乎他的過去，只要在冰霜基地遵守規則就行。”
“那些道德要求只是我們的追求，但我和楊斌從來不會強求別人也做到。”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就當是末世裡兩個聖母心底的一些堅守吧。”
“好，好。”白蘭笑了，“好一個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就連這句話也是末世前的道德標兵們最喜歡說的，但你說到點子上了，不愧是盛名在外的李首領。”
停了一會，白蘭緩緩道：“我也一樣，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底線。我操縱喪屍去獵殺人類，我餵養我那幾乎殘廢的弟弟，也一直沒有逾越心中的底線，這讓我覺得自己始終還是一個人類，而不是喪屍。”
“我只會獵殺那些威脅我，試圖侵害我的人類，我只會去獵殺那些末世裡已經沒有道德的當強盜人吃人的人類，我會自己做出判斷，也許這個判斷並不完全準確，但我的確做到了問心無愧。”
“在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類可獵殺之時，我會帶領喪屍們獵殺變異獸。別忘了，變異獸也是肉做的，而且很多變異獸的營養更好，白竹在吃了一頭二階變異公羊之後，也進化了，成為了二階喪屍，手腳全部都長好了。”
“這個變化讓我欣喜若狂，也堅定了我一定要帶著他走到最後的信念。”
“就算他是喪屍又怎樣，他永遠是我的親人，我會保護他，帶著他在末世存活下去。”
“就這樣，我帶著喪屍群們，遊走在各個城市的邊緣，不斷狩獵，又不斷躲藏。軍方，變異者、進化者、還有各個末世裡倖存的人類們，他們還有武器槍械，仍然能對喪屍造成非常大的殺傷。”
“好在我作為人類，又是變異者，基本的腦子還是有的。東躲西藏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喪屍群越來越大，控制的喪屍也越來越多，能狩獵到的最好的肉質，全部給白竹吃了。”
“白竹成為了第一個六階喪屍。”
白蘭說到這裡，看向了一旁靜靜坐著的白竹。
白竹也心有所感，轉過頭和自己的姐姐對視。
雖然白竹一副死人臉的樣子，好像對誰都漠不關心，
但李修泗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欣慰和溫情，看到了羈絆。
“從白竹變成六階喪屍起，我對他的操縱突然變得十分複雜和怪異起來。我感覺，他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維，不再是憑著本能進行獵殺的喪屍了，他的樣子也基本恢復了死前的模樣，就是眼底還保留著紅色。”
“這個發現再一次鼓舞了我。”
“為了儘快尋找更多的強大的變異生物，而又不能被強大的人類進化者和變異者們發現，我帶著屍群，選擇躲入了人之罕至的廢土裡。”
“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我可以控制喪屍群，而喪屍群又可以升級，當我有著一群不怕痛也不會害怕，能力強大還會合作的喪屍群時，無論多麼強大的變異獸，都能被我的屍群消滅掉。”
“很快，白竹成長到七階，又很快，他成長到八階。”
“我知道現在有個末世個人戰鬥力排行榜，但當時第一期還沒有出現的時候，白竹已經是八階喪屍了，也就是那時候起，我失去了對白竹的控制。”
白蘭感慨萬千地看了一眼白竹，表情複雜，就好像八階的失去控制的喪屍……給她帶來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白竹升級到八階的那天，他基本上恢復了靈智。他恢復了自己的記憶，恢復了思考和語言的能力，但也同時一瞬間斷開了我的控制。”
“我意識到什麼，就這樣定定地看著白竹，我在想我的弟弟終於回來了，他成功復活了！”
“然而，恢復了神智的白竹，卻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樣，他記得所有東西，也有著情感，但那些情感，十分淡薄。我弟弟白竹，成為了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新人類，他的那些回憶，不過是上一世的黑白電影，他看著那些回憶，就如同看著別人的經歷……”
白蘭說不下去了，世界上最悲慘的經歷，無過於大喜之後的大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