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三公,若與一介女流並列,這事傳出去,不僅光耀不了門楣,還會淪為笑柄!
在朝堂兢兢業業了一輩子,到死可不能受這等委屈。
有人反對,自然有人支援。
其中以福建出身的進士為主,他們得到過默孃的恩惠,此刻自然不會任由自家恩人被欺負。
端拱帝被夾在兩邊,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
他索性暫時只封了“靈惠神女”,至於位同三公之事則容後再議。
論功行賞之後,接下來的自然是處罰。
呂姓道人的祖上是純陽公,其生前留下不少傳承,再追溯可以到北面的藥王祖庭。
純陽公自創丹鼎派,積累下不小的名望。
有鑑於此,端拱帝想要趕盡殺絕是不可能的,但他直接降旨藥王祖庭,無償給大宋軍隊提供二十年的軍需草藥。
藥王祖庭知道呂道人的禍害,顧慮到自己的名聲,不敢忤逆端拱帝的條件。
甚至,他們還派出大量的弟子北上徹查,將遼國境內的道觀分支移除,道統遷離,免得再出一個“呂道人”,搞臭了他們道庭的名聲。
……
小築之中。
李常笑與種明逸坐在停下,他們二人的面前還有一人。
這是一個年過耄耋的老者。
其名程衝遠,在太祖一朝擔任過禮部尚書一直,於士林之中有著不小的名望。
程衝遠的另一個身份,是文中書院走出的門生。
他雖年事已高,名望甚厚,但面對李常笑時仍然顯得很是恭敬。
別人不知,難道他還不清楚麼。
可別看面前這人年紀小,但早在唐末的時候,他就是長的這一副模樣,只不過一直沒有變化罷了。
程衝遠就是李常笑帶過的最後一批門生,嚴格來說還是要行師禮的。
李常笑看向這位老弟子,微微一笑:“衝遠你年事已高,還要因這事勞得你,麻煩了。”
程衝遠一聽,立即不高興了。
他責怪道:“李師,衝遠能有今日少不了李師的栽培,便是赴湯蹈火亦在不惜。”
“況且靈惠神女滅殺妖道,攻克天門陣,當真立功不小。若是因其身為女子而埋沒,乃是吾輩之恥!”
種明逸難得豪氣:“李先生,明逸雖力在綿薄,也願替林姑娘正名。明日我就前去拜會京城同門,定要讓他們見識一番,我文中書院的氣象!”
李常笑並不反對,只是叮囑了一句:“需要注意分寸,這不是逼宮,而是進言。”
“明逸曉得。”
……
待種明逸離開之後。
李常笑與程衝遠仍然坐在原地,李常笑的視線落在程衝遠身上,發現有一絲細微的暮氣溢散。
當暮氣顯化的時候,往往意味著大限不久將至。
李常笑嘆了口氣,問道:“衝遠,當年我的一批門生,到今天只剩你一人在世了。有何未盡的心願,你我師徒一場,我會嘗試替你完成。”
聞言,程衝遠的眸子一亮。
他點了點頭,而後從懷裡取出一本發舊的冊子,遞了過來。
“這是弟子參悟一輩子所得,不知是非與否,想請李師品鑑一二。”
李常笑接過這冊子翻閱,本還漫不經心。
當他看到正文一行:“格猶窮也,物猶理也,猶日窮其理而已也。”
“……須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積習既多,然後脫然自有貫通處!”
待回過神來,李常笑竟已翻閱過半,腦子裡滿是“格物”二字,既覺得暈乎,但同樣有一種強烈的滿足。
程衝遠小心翼翼看過來:“李師,這可使得?”
李常笑面露鄭重之色,將冊子送了回去:“是大學問,不過我亦有一事想要傳於你。”
“李師請說。”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此人之大也。天理求不盡,人慾絕無終,此乃生靈秉性。”
程衝遠面露不解:“李師所言,不知……”
“你只需明白,做學問是做生人之學,而非是要做聖人。如若留與後人,需當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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