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鎮海水師易主,錢家雖說仗著祖父在兩浙數十年的經營,肯定不至於沒落,但若是能與朝中的大宋勳貴結成聯盟,對他們錢氏一族也有著莫大的好處。
這般淺顯的道理錢虎心中明白,自是不會浪費了祖父的一番心血。
……
汴京街頭。
李常笑與劉娥行於長街,陡然見到一個掛著“鎮海水師”匾額的馬車路過,不免留意過幾分。
鎮海水師早些年不斷平息南面的叛軍餘孽,沒少成為汴京之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劉娥只是思考了一瞬,很快想明白這馬車上坐的是何人。
她一臉驚訝,有些不可思議看向李常笑:“師父,馬車裡坐著的,難道是武肅王?”
李常笑微微抬頭,很快收回目光,點了點頭:“不錯。”
“怎麼,丫頭你也知道武肅王?”
“那是當然的!”劉娥答得鏗鏘,旋即有聲有色講起了各種民間的傳聞。
這些是錢留從唐末以來據守兩者之地將近五十載,由兩浙百姓編制起的一套傳說體系。
能夠在有生之年擁有自己傳說的,除了唐初的東來神僧,近百年來,武肅王錢留是第二個!
其中最著名,當屬“錢王射潮”。
據說是錢江常年潮水氾濫,常年沖毀河堤,不僅給當地百姓帶來不小災禍,同樣對州府的財政亦是不小的開支。
正如一句詩所言:“黃河日修一斗金,錢江日修一斗銀”。
錢留得知此事,當即點齊一萬精兵弓手,於錢江之畔修建大王臺,箭射潮神,最終使得潮汐調轉,這才給了錢江以安寧。
今日的“錢塘”正是由此而來。
李常笑見劉娥說的繪聲繪色,腦海中卻浮現出另外一道倩影。
他微微頷首,算著日子就在不久之後,自己是應該做些什麼。
“小五,你說說他們打得如何。”
李常笑伸出一指,撥動躺在自己手背上的白龜,白龜很快也伸出頭,不停在他指頭上蹭了又蹭,跟寵物貓似的。
沒有人知道,這麼一隻看著不起眼的白龜,不僅活了千年,而且具備先天之上的力量!
面對李常笑的問話,白龜人性化地皺起腦袋,前爪扶著下巴,面露思索。
不一會兒,它鄭重點頭!
李常笑亦是點頭,輕笑道:“不只是你,我也看好楊家的老六。”
只是初步上手的楊家刀法就這般精湛,若真的讓他掌握楊家槍法,或許又是一位戰場無當的殺伐驍將。
這時,石吉與楊昭也收拾兵器,準備退下。
不,準確地說是楊昭退下,石吉依然留在擂臺上。
天波楊府的其他幾位公子接連上臺,分明是打算榨乾石吉的價值,不浪費這個天然的陪練。
石吉倒也不介意。
他們衛國公府與天波楊府同是將門出身,尤其是在四公擁立新君之後,將門整體在朝中的地位變得有些微妙。
正值非常之時,天波楊府這樣的武將名門更是應當支稜起來。
其實不光楊家,還有當今皇后出身的李家,同樣是將門的一員。
李皇后的父親早逝,上面還有一個胞兄,其名李霸圖。
李霸圖同樣繼承了父祖的驍勇,協助唐國公鎮壓涼州當地崛起的一股叛軍勢力,自號党項,其部族往上可追溯至西羌。
這李霸圖是四位國公推出穩定武將聲望的人選,其目的是讓朝堂諸公明白,這天下斷不可少了武人的震懾!
……
汴京城下。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其上赫然寫著“鎮海水師”四個大字。
守城計程車卒見了頓時肅然起敬,紛紛讓開道路。
馬車穿過城門,進入汴京。
車上載著一老一少兩人,是一對祖孫。
老者本名錢留,他與大宋太祖趙玄郎同時唐末亂局中崛起的將領,曾割據兩浙,立國吳越,當過十餘年的一國之君。
等到大宋立國,錢留舉國臣服趙玄郎,並接受了宋廷賜封的“武肅”王號。
在過去的將近二十年裡,錢留領著兩浙轉運使之職,憑藉著自己在兩浙積累的聲望,幫助大宋重建水師。
錢留麾下的水師稱作“鎮海水師”,對外驅趕各路海賊,對內平息叛軍餘孽,替大宋立下赫赫功勞。
如今,新帝登基。
錢留率領嫡孫錢虎進京面聖,一來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