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緣由,這陌刀隊的操練,同樣具有兩面性。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陌刀本身的造價高昂,而且極容易損毀,倘若大規模組織,對朝廷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如果遇上昏聵且尚武的國君,陌刀本身可稱是國之災難,大到足以將整個國家給壓垮。
楊昭知道其中的門道,從來沒有觸碰過這個忌諱。
提起梨花槍,楊昭眼中不由閃過幾分讚賞。
即便是以他毒辣的眼力,面對這槍法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頂多不過是從將門的角度,可以在落槍殺敵的部位和力度上給出參考。
縱觀大宋,也沒有幾家可以在殺人招式上,與楊家將門一決高下的。
接下來的時間。
楊昭將自己完善過的梨花槍展示給金花郡主看,夫妻二人俱是此中的行家,倒是沒有必要多做解釋。
片刻過後。
李金花再度丟下父子二人,興沖沖去折騰侄女們。
楊昭看得有些發怵,低聲道:“保兒,你最好祈禱,咱家不要有女娃。要不然,你那未出世的小妹未來有的受了。”
楊保深以為然點頭。
……
鹹平六年,五月。
分寧,黃家族地。
兩座書院拔地而起,一座名為芝臺,一座名為櫻桃。
黃子通一人負責執教芝臺,至於另外一座櫻桃書院,由黃老家主黃可貞耗費重金,從南豐曾氏請了一位老舉人過來坐鎮。
還有不少教習,是黃子通這些年進京科考,結實的故交與摯友。
當然,這其中還是以殿試落選之人為主。
他們有的在縣城當官,也有的退居鄉里,此刻有不少被黃子通請動。
這群在科舉上“中道崩殂”的老舉人,開始在鹹平的時代中,掀起了一陣教書育人的運動。
既然他們自身沒能中舉人,那就集思廣益,定要在弟子和子孫中找到後來者,替他們好好出一口惡氣!
待到例行的打坐結束,曹佾緩緩收工。
這時,一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女娃算著時間,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佾弟!”
曹佾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本酷酷的表情頓時維持不住,靈動的雙眼翻成了死魚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李常笑聞言亦是默默轉過頭。
而另一邊,那女娃正以雙手揉著曹佾的臉蛋,這手法無比熟練。
曹佾多次試圖開頭,正是被打斷,最終只能像一隻溫順的貓咪一樣,任由對方搓扁揉圓。
只因來者是他的同胞姐姐,曹玥。
曹起的母親誕下龍鳳胎不久即過世,曹起一直未娶,平日對姐弟二人寵愛有加,他們二人的關係更是相當不錯。
要不然,換成旁人敢這樣,曹佾老早就炸毛了。
半晌。
曹佾見曹玥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輕咳一聲:“阿姐,還沒玩夠嗎。”
“還早著呢!”曹玥哼哼一聲,不過卻是將手放開。
她轉頭朝著李常笑行了一禮,樂呵呵地:“拜見李師!”
李常笑點點頭,慈眉善目問道:“小玥兒,今日怎麼不與楊家丫頭一起玩了?”
他說的楊家丫頭,是楊二郎和楊三郎膝下的閨女。
老楊家在他們這第二代明顯是陽盛陰衰,佘夫人與楊無狄前七個全是小子,若非後面出來兩個丫頭,那可真就鬧了和尚窩。
結果到了第三代的子孫,楊大郎夫婦膝下兩小子。
正當眾人以為要重蹈覆轍的時候,楊二和楊三兩家貢獻了六個丫頭,直接實現了彎道超車。
曹國公府與天波楊府往來密切,小輩平時經常玩在一起,便是女兒家也不例外。
在這一點上,將門人家對女子表現得十分開明。
琴棋書畫和禮儀得學,卻不會整日將人拘束在府上,偶爾舞刀弄槍一下,亦可磨礪一下性子,免得真的遭遇什麼難處,只會哭哭啼啼,難成大器。
李常笑對這種做法不置可否。
但事實證明,曹玥這過分活潑的性子,與這種放羊模式是脫不開的。
曹玥聽到問話,小臉一苦,解釋道:“李師不知,楊家的姐妹們近來都被帶去操練,說是巾幗不讓鬚眉。”
“嗯?”李常笑眉頭上揚,覺得這畫風變得古怪起來。
總不能真的搞出一支娘子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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