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平張大了嘴。
不只是他,近處的幾個騎兵學生同樣過來,皆是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三變,你說惡鬼呼延要走?這話是哪裡聽來的,可不許亂說。”
其中一人神色鄭重,輕斥道。
柳三變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我捏造這話,對自己可有好處?至於訊息從何而來,你柳哥的事情少打聽!”
眾人見他言辭振振,心裡其實早就信了。
相處六年下來,柳三變的訊息一直是出了名的靈通,當得上一句“童叟無欺”。
正因如此,眾人的表情皆沉重下來。
他們倒不是傷感什麼,只是想到自己會成為惡鬼呼延親手執教的唯一一屆學生,肩上的壓力陡然劇增。
眾人罵歸罵,但呼延贊本人是與楊無狄並列的猛將,這點是不可抹滅的。
作為呼延讚的學生,這肩上的擔子輕不了。
一時間,眾人的氣勢提高了數倍不止,至少在惡鬼呼延還在的時候,要給他留下一深刻印象,總不能讓這傢伙覺得自己帶出了一堆廢物。
李常笑的耳朵何等敏銳,自然聽到了一眾少年的對話,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意外,嘴角甚至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
要說柳三變怎麼得到這訊息,那當然是他給透露的。
至於用意,可不就是為了讓呼延贊在離開前,可以心中多出幾分寬慰。
呼延贊對此一無所知。
當他看到煥然一新的軍容時,臉上神情少見凝固住,緊接著便是無比的欣慰。
呼延贊雖然“瘋”,但並不“傻”,稍一琢磨,也知道是某人的手筆。
他轉身朝著始作俑者行了一禮:“多謝山長。”
“既然喜歡這裡,何必離開。”李常笑沒有回應,而是反問道。
聞言,呼延贊笑容一滯,隨後搖了搖頭:“我呼延贊帶兵,這一輩子定會奉陪到底。武院一屆的學生要六年才能養成,如果我無法活到那個時候,豈不是誤人子弟了?”
李常笑聽到這話,微微驚訝,到沒想到呼延贊竟然還有這樣細心的一面。
呼延贊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嘴巴一撇,沒好氣道:“山長可不要小看我,我呼延老漢雖然瘋,但大道理我都是懂的。”
“武院的學生無一不是寄予厚望而來的,若是半途而廢,我呼延贊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李常笑聞言,打量著呼延贊,終是點了點頭。
他自然清楚,以呼延讚的身體狀況,即便今年多有安養,但日子剩下確實不多了。
呼延贊是當年隨太祖開國的老將,活到這把年紀,甚至熬死了同輩的四大國公,已經可以算是高壽了。
李常笑心念至此,還是不免會感到惋惜。
他親眼見過無數人傑壽終而亡,甚至還有遭遇不測的,奈何壽元有定,命弦難測。
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而且絕對少不了。
……
大宋武院的門口。
呼延贊將象徵騎兵科的堂長虎符卸下,遞到李常笑手裡,像打趣一樣開口道。
“山長,還真別說,到這一刻還有點捨不得。”
李常笑乾脆地接了過來,淡笑道:“能堅持一件事到死,本身就是一種幸運。呼延大人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再後悔了。”
呼延贊聞言一滯,隨即點了點頭:“又蒙受山長指教了。這道理我定然傳給子孫後人。”
“行了,自己留著就好,我也是隨便說說。”
李常笑難得也開了一個玩笑。
隨後,他立於原地,與其餘武院的師生一起,朝著呼延讚的背影深深一禮,算是對這位絕世武將作最後的道別。
……
鹹平八年,二月。
呼延贊於家中逝世,上一刻他還抱著重孫子,說要傳授兵法雲雲。
訊息傳出,汴京城大哀。
鹹平帝停朝三日,以悼念這位老將。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