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道尊,他是三國時期在幽州成道的。
這麼多年過去,道尊在幽州的名聲幾乎相當於神明。
雖說開元帝事先有過準備,但這安東畢竟是叛軍集結之地,肯定還是免不了會有兵荒馬亂,造成妻離子散的現象。
再加上年成的不豐,倘放任事態繼續蔓延,恐怕連往年尚有盈餘的幽州,也會成為餓殍遍地的人間煉獄。
只見道尊坐於雲端,兩手掐訣,懸於身旁的拂塵忽然亮起光芒。
三千白絲縈繞著攀向雲端,觸碰之後化作了極寒,頃刻間落在地裡,將冬日積蓄的蟲卵凍死。
緊接著,后土之力牽引著田畝與山川,形成了一叢叢細密的雨絲,原本因為戰亂荒廢的村莊與田畝,也在一瞬間變得生機勃勃。
……
李常笑則是一步一步走向了軋犖山,後者察覺到危險,轉頭就準備逃離。
可是一股空前強大的力量將他桎梏原地。
見李常笑提著劍過來,軋犖山滿臉恐懼地看著他:“不……你不能殺我。我是聖武皇帝,我受過上天的眷顧,你不能殺我!”
聞言,李常笑腳步停住,臉上可見鄭重起來。
他摩挲著玄鐵寶劍,淡淡道:“不可否認,你確實身具幾分龍氣,可稱龍蛇。”
“可我這一生,見過的龍蛇不計其數。當年不曾斬殺,是因為我相信因果。可是今天,昔日的長劍不再,這世間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束縛我的了。”
說話間,他一劍直接將軋犖山梟首,後者的身體栽倒,躺在血泊中。
一縷金色龍氣聚集,似乎還想朝著某個方向匯聚。
李常笑伸手一抓,直接將後者給捏著,淡淡道:“管你什麼龍蛇,既然當年我說過,大唐可享國祚五百載,那就一年都不能少。”
話音剛落,他與其餘三道人影同時消失。
……
軋犖山的死訊很快傳出,平盧與范陽的內部發生譁變。
至於羅、奚、契丹與室韋,由於四族首領與大將皆死,族中紛紛陷入動亂。
大燕國滅,享國祚……十個呼吸!
隨著平舒城被破,唐軍的勢力範圍開始延伸至莫州。
距離軋犖山大營的幽州,也只有百餘里。
如今大軍主力尚在與唐軍僵持,軋犖山穩定各族的決心愈發迫切。
又或者說,他是在賭。
只要自己拖住了後方各族的上層,那麼前線的族兵就不會有譁變的可能,這樣她們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相反,如果作為支撐的契丹、奚、羅和室韋選擇了撤兵,光靠著軋犖山與史幹本部的兵馬,這場叛亂將在頃刻間消弭。
前線的戰事不斷惡化,這也將軋犖山逼到了一個角落。
起兵不過四個月,他當年積累的人心已經開始動搖。
為今之計,是要下一劑猛藥。
……
天寶二年,四月。
范陽。
今日是大燕立國之日。
軋犖山派遣使者邀請四族的首領前來觀禮,還有草原上的回紇與鐵勒其餘幾部,他全都派人前往,想要以新興的大燕之名,同他們締結盟約。
到了登基之日。
軋犖山提早調來幽州內外防守的一萬五千餘騎兵精銳,還有四族首領各自帶來的親衛騎兵,合起來共計達到三萬。
有這三萬騎兵坐鎮,足以保證范陽的立國大典不會受到干擾。
天壇之上。
軋犖山穿著一身精心縫製的九龍袍,頭頂通天冠,在麾下臣子的矚目之下,一步步朝著天壇的方向走去。
禮官是他專門抓來的唐人,還有少部分是投靠他的世家子弟。
由於文武的數目過於參差,軋犖山索性直接抓了一批讀書人,套上各個品階的官府,充當是臣子。
這樣一來,觀禮的朝臣倒是湊齊了,可偏偏看著頗有種沐猴而冠的喜劇感。
軋犖山卻顧不得這麼多,他甚至答應了要給四族首領加封,用以維持住這搖搖欲墜的安東聯盟。
……
“聖人名諱軋犖山,建元聖武……請蒼天應許。”
禮官宏亮的聲音響起,天壇上的焚香嫋嫋,乍看之下還真有幾分隆重的感覺。
軋犖山目視天邊,心中有種難掩的激動之色。
雖說如今稱帝與他的語氣還有差別,可畢竟是加冕過的,等到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