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引。
邊軍的問題是朝廷的頭等大事,是要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開元帝知道,自己的大師父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想到了全盤的對策。
他躬身一禮:“請大師父教朕。”
“其實很簡單,”李常笑緩緩道:“其中的癥結有二,其一是邊軍上升無望,所以要給個盼頭。其二是邊軍軍餉的貪腐,無論如何,要他們賣力,首先應該免去後顧之憂。”
聽到這話,開元帝直直點頭。
李常笑說的這兩點,確實是邊軍的癥結所在。
“邊軍上升無望,陛下不妨光開明路,既然文人有科舉,武人也要有武舉。天下百姓無論貴賤,皆可參加武舉。”
聞言,開元帝眉頭皺起。
其實這話沒毛病,開武舉確實是武人的一個升遷途徑。
只不過,那句“無論貴賤”,倒是一定程度上讓開元帝犯難了。
畢竟前頭的科舉還不許商賈、贅婿等人參加,這種限制甚至綿延到子孫後代。
如今武舉打破慣例,未免會引起什麼波折。
可開元帝想到大唐的未來,當即一咬牙:“朕準了,大師父請繼續說下去。”
“其二,可設鎮府使一職,天子任免,代巡邊軍,明察秋毫。”
這個設想倒是與巡視各道的巡查使相似,但是弊端也明顯,任用之人必須是天子親信,否則上下聯合欺瞞,又將得不償失。
有關這點,李常笑的應對之法,是選用宦官。
不過宦官也有講究,是宮中天子培養的,而不是外朝進宮的。
這點很重要。
兩者雖然都是宦官,但彼此間的差距可大了。
自家養的狗,頂多是護食了一點,卻是能認得主子的。
反倒是外面來的,指不定還會吃百家飯。
“其三,陛下可嘗試組織各軍聯合演武,親自挑揀良將。”
這個設想來自李常笑前世瞭解到的軍中比武,這是真正的手底下見真章,絲毫作假不得。
即便仍有弊病,但卻可以儘可能多的創造升遷機會。
至少,天子的努力能夠讓每一個邊軍將士看在眼裡。
當日的花宴落幕,開元帝席間的一句“天下三絕”卻是傳開了。
公孫姑娘的劍舞,李龜年的歌喉,王家公子的琴音。
正值天下清明,在《十事要說》的引領下,四海內外吏治與賦稅逐漸歸於合理。
唯獨大唐的北面邊境,契丹與回紇近來有了動作,雙方私下往來,邊關的局勢日漸緊迫。
開元帝自己就曾負責過邊疆戰事,知道這群戍卒的不易,他心中不忍英雄無名,索性再下聖旨。
以一州參軍之職許之,在朝廷內外徵集詩文,歌頌大唐的邊軍。
聖旨降下不久。
許多還未踏上科舉的,以及由於家世,無緣科舉的年輕士人北上邊關。
更有甚者,直接投身軍伍。
他們打算設身處地,從而作出一首曠古絕今的著作,給自己在天子面前博一個前程。
邊境將士對此也是喜聞樂見。
他們默默守著大唐的安寧,卻代表他們真的只希望當個無名英雄。
邊境將士當然也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以被大唐百姓看在眼裡。
若有一首詩詞歌賦,能夠將他們的今天記下,流至後世,也算是無愧這一生的堅守了。
……
長安城。
有專門的宮廷使者,集結想要遠赴邊關的詩人,親自領著他們上前走一遭。
路途的花費皆由宮中支取,這也是最大限度避免對邊軍的影響。
兩個年輕男子策馬相鄰,彼此間也算熟識。
其中一人名叫王少伯,是京兆人,但出生於幷州晉陽。
另一人叫王季陵,也是幷州人,出身太原王氏。
雖然嚴格來說,二人並不算是純正的老鄉。
但以大唐如今的風氣而言,只要見面投緣,莫說是否同個州郡,大家同是大唐之人,就可以引為一句“知己。”
王季陵比王少伯大了十歲。
他看著面前這小兄弟,輕笑道:“少伯當真是英雄出少年,這般年紀就存有大志,來日前途不可限量!”
王少伯面對這誇讚,倒也不推脫,大大方方接受了。
他有自信,哪怕不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