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傳來。
潁川郡降了!
這可不是什麼旁的郡縣,而是朝廷幾家權貴的宗族所在。
許多有心人將視線投向朝廷,都準備看笑話,想知道魏帝如何處置這群權貴。
舉族株連?削官奪爵?
無論選哪一種,魏國朝廷必將陷入動亂,屆時連目前這種苟延殘喘的狀態都難以維持。
魏帝宮
曹脩在得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將各位臣子召集過來。
意想中問罪的場景沒有出現,君臣只是例行商議國朝以及前線戰事,皆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模樣。
臣子出宮時,曹脩論數功勞賜下丹書鐵券。
暗地裡,魏國宮廷以及群臣各府的精銳一齊出動,緝拿和殺死那群散佈謠言,動搖人心的探子。
僅僅只用了一日,這場大到足以顛覆魏廷的動盪在魏帝輕描淡寫的權術下消弭。
某種程度上震懾住了那些原本動搖的臣子。
忙活完這些,曹脩有些疲憊的走到祖祠。
裡面供奉著曹家先祖,以及第一代魏帝曹瞞。
曹脩揉著腦袋,跪坐在曹瞞的靈牌前:“父皇,江山怕是難以挽回了。”
他的聲音中慘雜著幾分苦澀,還有少許挫敗。
七年前父皇交到他手裡的,是一片足以三分天下的廣闊疆域。
一晃眼七年光景,大魏接連丟了豫州和青州,連兗州都有半數以上的國土淪喪。
他日下了九泉,真是愧對歷代先祖了。
曹脩望著先帝的雕像和令牌,足足一炷香才緩過來。
“孩兒會竭力保全宗族。不過也請父皇見諒,脩兒如今是一國之君,斷不能輕易束手就擒。”
“他日九泉再見,不孝孩兒拜過。”
說著,他將腦袋低至地面,隨後轉身離開宗祠。
東安平淪陷,主將曹丹戰死。
魏國在青州的其餘城池很快被攻陷,守將們要麼開城投降,要麼被底下的親信綁著送到吳軍營中。
總之,隨著曹丹麾下這一支魏軍覆滅。
整個魏國的統治開始出現了不可逆轉的傾頹勢頭。
三國二十三年,八月
隨著濟南郡的最後一道屏障,歷城淪陷,吳國徹底吞併青州之地。
另一面,呂溫的涼州兵馬也達到了濟陰郡。
他們與對岸的吳軍一起將魏國南北隔斷。
南面只剩潁川郡還在負隅頑抗,其餘的郡縣悉數脫離魏國朝廷的統治。
潁川是魏廷幾家臣子出身的地方,守備力量相較周邊都要強上不少,是以能夠多撐上一段日子。
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潁川守軍寄希望於鄴城朝廷,期待朝廷援軍可以儘快殺回來。
當然,這是守軍的一廂情願。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荀氏、陳氏、郭氏等家主卻不太樂觀,根據鄴城族人遞來的訊息,冀州方面也是動亂不止。
鄴城朝廷只能勉強局面,尤其是曹丹戰敗身亡的訊息傳回,朝廷還要分兵鎮壓京師附近的叛亂,根本抽不開兵馬。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潁川方面漸漸出現頹勢。
已經有世家家主嘗試與涼軍聯絡,開始圖謀投效對方。
一道無形的猜忌鍊形成,並且牽連著每一個世家,迫使他們在新舊之間做出抉擇。
……
海西集市
正是秋老虎最猖獗的時候,幾乎快要把人曬乾了。
這兒距離海邊不遠,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溼氣,在高溫下讓人很快就感到口乾舌燥。
李常笑戴著一頂誇張的圓頂草帽,足以將他大半張臉藏在陰暗裡,這才算是好了許多。
街邊路過的人都被這草帽吸引,沒有見過這般新奇的玩意兒。
還別說,除了看起來有些奇怪,還是很實用的。
李常笑左顧右盼,最終在一座賣水果的攤販停下,攤主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頭上裹著一條白汗巾,面板黝黑,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感覺。
他搓著手,樂呵呵招呼:“客官,可看上什麼?”
李常笑的注意力最終落在一堆青綠的瓜果上,乍看還覺得有些眼熟,拿起來有股微弱的清香,很是好聞。
攤主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很快露出笑容,介紹道:“這是前些年水師遠洋帶回的異域瓜果,姑且喚作香瓜,可甜咧!客官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