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看著大殿上山呼萬歲的百官,皇上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自己左後方的屏風,那個不願意去上書房的小丫頭曾時常躲在那兒聽自己處理朝政。可是如今,那裡空蕩蕩的,如他的心一般。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張九良按例唱和著每天都說的話,同樣的,依慣例御史臺的諫議大夫施泰安率先站了出來施禮後道:“皇上,臣昨日聽聞燕王江洛潯無召出京,可是我大周的親王無召不得出京,所以請皇上下旨速速召回燕王並且嚴懲!”
“哦?你聽誰說的?”皇上慢條斯理地問道。
施泰安愣了一下,趕緊回道:“臣昨日見安國公府的人急匆匆趕往燕王府及燕王京郊的幾處莊子,可是遍尋不到燕王。所以才奏請皇上嚴懲無故出京的燕王!”
“安國公,你怎麼說呀?”皇上看了一眼安國公周震問道。
“啟稟皇上,燕王前日入宮後回到府中與臣說她得密召有要事急出京城,要臣照看一下她的私產。臣昨日無事就派人走訪了一下,不知道為何讓施大人誤會了。”安國公周震走到中間,說的四平八穩、不慌不忙。
“那請安國公明示,燕王去了哪裡?”施泰安看著安國公問道,一臉的不相信和不屑。
“施大人,我都說了燕王是奉密召出的京。”安國公周震白了施泰安一眼,那意思很明白,密詔你也敢問?
皇上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大亮的天色,心裡計算著時間,自己只要再拖過五天就好了!
“不知道燕王的密詔可是皇上下的?還請皇上明示!”施泰安知道安國公就是個老狐狸,所以也不和他糾纏而是轉頭問皇上。
“朕還真沒有給燕王密詔。”皇上看著下面的百官一時間興起,故意說道。
“皇上,安國公君前說謊,如此欺君之罪請皇上嚴懲!”施泰安直接跪下懇切地說道。
“請皇上嚴懲安國公欺君之罪!”又一個御史站了出來附和道。
“請皇上嚴懲安國公欺君之罪!”
“請皇上嚴懲安國公欺君之罪!”陸陸續續一些文臣站了出來,附和著施泰安要求皇上嚴懲安國公周震。
皇上看著此時大殿上無比團結的文臣,冷笑了一聲道:“皇后是否為君?”
“皇后乃是國母,自然為君!”信遠侯袁廣興站在那裡朗聲回答道。
“那燕王奉皇后的密詔出京可算是奉旨出京?”皇上看著信遠侯袁廣興問道。
“自然。”袁廣興回答的乾脆利落。
皇上掃視了一眼那些跪著的大臣,臉上閃過一絲譏諷,這群蛀蟲!
“既然如此那燕王之事就暫時告一段落,朕今日要問問各位愛卿,對於北地戰事可有什麼良策?”剛剛還一副正義凜然、憂國憂民、慷慨激昂的百官,一瞬間都好似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大白鵝,一聲不吭。
“你們拿著朕的俸祿,就是這麼忠君愛國的嗎?”皇上氣的一拍龍案,大聲斥責道。可是剛剛還針鋒相對的文臣們一聲不吱,低垂著腦袋把自己的存在感縮減到最低。
施泰安看了看左右,萬般無奈下硬著頭皮說道:“臣舉薦上一科武狀元李元年任徵北大將軍,領兵十萬支援北地!”
沒等皇上說話那被施泰安點名的武狀元李元年一瞬間就白了臉色,額角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流。李元年強忍著沒去擦汗,站在那腿都直打哆嗦。
皇上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看著那些龜縮著的百官再次怒聲道:“你們之間就沒有一個能為朕分憂嗎?”
“皇上,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見這糧草實乃兩軍作戰的關鍵所在。所謂 舉賢不避親,臣舉薦犬子周時晏任壓糧官,押送糧草前往北地!”安國公見眾人不說話,就站出來說道。
皇上看了看安國公,猜出了他的心思,可是一瞬間皇上心思百轉千回,這軍權已經在江洛潯的手裡了,這財權要是再入周家,可能行?
“皇上?”張九良見皇上好像走神了,小聲地提醒了一聲。
“此事稍後再議,朕累了,今日就到這吧。”皇上一臉的疲態起身離開,可是轉過屏風剛剛還有些步履沉重的皇上瞬間龍行虎步、一掃之前的疲憊,低聲張九良說道:“讓安國公御書房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