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文德十五年七月二十六,一個永遠被周人記得日子 。
這日寅時,天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這個時候是人睡的最沉的時候。二十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手敏捷的人從樊城外大周的營地悄悄地潛出去。出了營地自動分成四組分別前往樊城東西南北四方城門而去!
而他們身後,十幾萬的周兵嚴陣以待、靜悄悄的向四處城門慢慢摸進。昨日的晚飯,每人都領到了兩頓的乾糧。半個時辰前,他們吃的飽飽的,就等著前面的動靜,然後發動總攻!
南城門、距離周營最近的一處城門外。鍾春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袱,一點點地接近了城門處。把包袱擺好,衝著旁邊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人也把他身上的包袱擺放好,小心翼翼地按照 李德順教的,把兩個包袱中間用引線連結好,然後也衝不遠處的兄弟擺了擺手。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城門外就擺好了五個包袱,他們把引線檢查了又檢查確認萬無一失後四個人就悄悄地往回走,只留下一個人在城門口。
鍾春 看著天上最東邊的一顆星星,在心裡面計算著時間。突然那顆星星閃了一下,然後好像突然間就暗了一點點,鍾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拿出早就握在手裡的火摺子,吹的紅紅的,對著引線點了上去。
看著引線呲呲冒著火星的引線著了,鍾春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轉身就跑!不顧一切的跑、往自己人的方向跑!王爺說了,他要是跑慢了命就沒了!他不想沒命、他想跟著王爺繼續打仗!
“轟隆隆”一聲巨響,鍾春被一股巨浪衝的飛出去好幾米。趴在地上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爬起來繼續跑,王爺說了“你們一定要往回跑、不要在地上趴著,否則就算不被炮竹炸死,也會被咱們自己人給踩死!所以一定要不顧一切地往回跑!”鍾春記得自己當時重重地點頭,他可以死、但是不能被炸死、不能被自己人踩死、要不也太 窩囊了!
“怎麼回事?打雷了?”布敦毛都被一聲聲的轟隆隆的聲音給驚醒,坐在床上驚慌失措的衝著外面問道。
“王爺,我們也不知道啊!”親兵開啟房門進來彙報,卻被女人的一聲尖叫聲嚇得趕緊低下頭。布敦毛都剛要躺下,就聽見外面山呼海嘯般的“衝啊!殺啊!”的聲音,顧不上最得寵的妾室,布敦毛都拎著衣服就往外面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往這邊跑。
“怎麼回事?”布敦毛都一把抓住那個士兵焦急地問道。
“王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周人破城了,他們攻進來了!”士兵磕磕絆絆地回答著,眼裡全是驚恐。
“怎麼可能?”布敦毛都不相信,可是他不相信也沒有用,樊城縱橫十幾裡,不過是兩刻鐘的時間,大周計程車兵們就已經攻到了樊城城內的臨時德王府。
很多的韃靼人甚至還沒有穿山上衣服就被一刀砍下了腦袋,原本笑話博爾古德信任周人反被矇蔽了的布敦毛都帶著自己的親兵抵死逃出了樊城!出了北城門的那一刻,布敦毛都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同樣狼狽的博爾古德,狠狠地在地上淬了一口。“我一定會帶領我們的鐵騎再次打進大周的!”
往北逃了不過三四里路,布敦毛都就看見道路中間停著一黑紅色的汗血寶馬,馬上端坐著一個戴著銀狐面具的少年將軍。
“你是江家人?”布敦毛都警覺地看了看 對面的人,雖然是疑問的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他承認,只一眼就能肯定對面的人一定是江家人。江家人特有的鳳眼,他終身難忘!
“你們兩個今天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回去跟你們的汗王稟報,大周燕王府江洛潯回北地報仇雪恨來了!而且是國仇家恨一起算!”江洛潯指了指博爾古德和布敦毛都,“你們誰死誰留下?”
“你是不是太過狂傲了?”布敦毛都摸了一把臉,語氣不善地問道 。
“對你們這些慘絕人寰、毫無人性可言的畜生,本王用不著客氣!
“本王?”博爾古德眯了眯眼睛,疑惑地問道:“你是燕王?”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江洛潯 的聲音清冷孤傲。
“你是江家人、你還是燕王!你是燕王妃當年生下的那個孩子?你不是個女孩嗎?”博爾古德不敢相信地問道。
“如假包換!本王江洛潯,女兒身!”江洛潯一字一頓地回答道,好似怕他們聽不明白一般。
“大周怎麼會讓一個女人上戰場?”博爾古德搖著頭,他不信、他不相信自己當年根本看不上的女娃娃,今日竟然站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