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伯府。
早膳剛過,京兆府的兵馬,便聲勢浩大的登門了!
為首者,正是刑名師爺穆青澄!
京兆府總捕劉恆隨之左右,十餘名帶刀捕快氣勢凜凜,看守伯府大門的小廝哪裡敢問個長短?尤其看見穆青澄便是前日來訪的姑娘,眼珠子瞪了半天,待回過神兒來,一行人已經堂而皇之的入了大門!
伯爺吳非言早朝未歸,伯夫人聞訊,帶著下人匆匆趕來,兩撥人相見於正廳外院。
伯夫人四下環顧,但見京兆府的捕快個個如煞神降臨,極具威懾,駭得伯府下人瑟瑟,大氣不敢喘!
“穆師爺?”
伯夫人冷淡出聲,眉目間浮起明顯的不悅,“如此興師動眾,可是來抓人的?”
“叨擾伯夫人了!”穆青澄抱拳,不忘作全了禮數,方才回道:“我等今日以京兆府名義上門,將對平南伯府的主子下人進行正式問訊,至於是否抓人,須看問訊的結果,以及貴府上下配合的程度。”
今日的穆青澄,雖與前日穿戴無異,但她脊背挺直地立於人前,周身散發著為首者的威嚴冷厲,叫人心中竟無端生出幾分怵意!
哪怕伯夫人貴胄出身,哪怕穆青澄只是一介無官無階的小女子,這一刻,伯夫人竟被穆青澄強大的氣場,壓得難以招架!
但身為伯府主母,伯夫人為了顏面也得撐下去,她深呼吸,迅速調整好心態,應對道:“穆師爺,若你問不出個結果,又當如何?我平南伯府也是有頭有臉的勳爵大家,你今日擺出這般陣仗,置我家伯爺於何地?外頭的人又該如何看待我平南伯府?”
穆青澄神色波瀾不驚,她目光淡淡掃過視線之內的伯府一眾下人,語氣微涼道:“伯夫人怎知,本師爺此舉,不是在拯救伯府於水火?”
伯夫人愣住,一時不明白穆青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穆青澄側目,給劉恆使了個眼神,劉恆會意,朝身後的捕快大手一揮,令道:“入院,搜人!”
捕快迅速分散,往伯府各個院裡奔去!
伯夫人大驚,“這……這是幹什麼?穆師爺,你不是要問訊嗎?為何搜院搜人?你們要找誰?”
“伯夫人稍安勿躁!”穆青澄抬手壓了壓,道:“平南伯府既捲入了案子,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但是伯夫人,配合京兆府查出真相,將不法之人儘早捉拿下獄,不就是自救的最佳出路嗎?否則,造成更大的禍事,牽連更多的人,豈不是更加無法收場?”
伯夫人被她堵得竟是無話可說!
短短兩次交鋒,這個姑娘所展露的鋒芒,實在叫人無法忽視。思維敏捷、有的放矢,不卑不亢、聰慧過人!
而這樣的人,往往是最難對付的!
伯夫人定了定神,心道,京兆府是執法衙門,京兆尹宋紓餘又是身世顯赫之人,硬槓的話,只怕今日要吃虧。是以,她能屈能伸,立刻軟了話音,道:“穆師爺,外頭天寒地凍的,不如咱們進廳說話吧。我叫人備些茶水,給諸位暖暖身子。”
“好,多謝伯夫人了。”穆青澄沒有客套,大大方方的應允。
伯夫人心下一喜,忙將京兆府諸人請進正廳。隨後,便將貼身侍候的嬤嬤拉到一旁,輕聲耳語了幾句。
嬤嬤快步而去。
穆青澄眸子閃了閃,只作沒看見。
落座後,她故作驚訝地問道:“怎不見世子夫人?”
伯夫人一怔,遂快速回話:“世子夫人回孃家探望母親去了。”
“哦?哪日去的?去了多久?”穆青澄微微揚眉。
伯夫人道:“是昨日離府的,現今尚未歸來。許家夫人病了,思念女兒,便差人來請,玉瑩孝順,想回御史府侍奉母親,我便允准了。”
穆青澄聽聞,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伯夫人,您確定世子夫人是昨日離府的嗎?離府之前,您見過世子夫人嗎?”
伯夫人聽出不對,忙道:“確定是昨日,大概巳時中,世子夫人身邊的掌事嬤嬤過來稟報,我雖覺世子夫人缺了禮數,但念及人之常情,便沒有多說什麼。”
“巳時中?”穆青澄眯了眯眸,“煩請伯夫人將掌事嬤嬤喚來,本師爺有話要問。”
伯夫人不敢怠慢,忙派人去找掌事嬤嬤。
誰知,得到的結果卻是,掌事嬤嬤跟著世子夫人回孃家了。
看到伯夫人不知該如何交代的無措表情,穆青澄不甚在意地笑道:“沒關係,我等多跑一趟御史府,也不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