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皺眉,臉色不虞,眼神冷厲下去,白念念當下就會點怕。
'隨你,如果你舉得用錢是侮辱了你,我可以撤回投資。'陸決冷淡說。
白念念立馬問,“那,我能代替許知意的位置嗎?”
陸決看了她一眼,“我暫時沒有更換太太的打算,你的珠寶要不要聯名旗袍大賽,你自己決定。”
白念念站在原地,覺得備受侮辱。
可她明白,面對陸決,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她今天但凡說一個“是”字,陸決真的會撤回所有投資,日後跟她橋歸橋,路歸路!
“阿時,”白念念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更親近一點,旗袍大賽的投資我知道你花費了心思,我不會辜負你的,”
陸決是生意場上的人,這種利益權衡下的抉擇,他見多了。
這個世界上的人,多半為利益驅使,無一例外。
除了——
陸決想到車上白著小臉,喘息著,求著讓他不要公開陸太太身份的許知意。
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那麼一個蠢蛋了。
陸決上樓的時候,許知意還在睡,陸決掀開被子躺上去,看著許知意的睡顏。
好久後,才伸出手指,輕輕的捏著許知意柔嫩的肌膚。
許知意若有所感,疲累的緩緩睜開眼睛。
室內燈光昏暗繾綣,兩人無聲對視,難得的沒有譏諷也沒有針鋒相對。
陸決輕輕的撫摸著許知意的臉,帶了幾分往日裡不曾有的平和,他淡淡開了口,“許知意,你有沒有想過,再喜歡我?”
“在家好好的做陸太太,你要的,都能得到,不好嗎?”
許知意渙散的意識在陸決的一字一句中緩緩歸攏。
燈光下,陸決的眉眼顯得難得的溫柔,陸決張的好看,直直安靜看人的時候,總顯得深情,叫人難以抗拒。
“再喜歡你?”許知意緩緩開口,聲音低啞。
'嗯。'
“然後繼續做被困在牢籠裡的金絲雀嗎?供你開心,讓你取樂,你記得了,我就是陸太太,你不記得了,我不過是家裡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我喜歡你之後,不能是許知意,只能是陸太太,要溫柔高貴,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情緒,萬事以你為先,對嗎?你要我繼續這樣的喜歡著你,對嗎?”
讓一個人,幾乎獻祭一般的貢獻自己。
這樣的喜歡,她付不起!
“可你從前不是做的很好嗎?”陸決不明白。
“對,從前我甘之如飴,因為我喜歡你,可是我現在不喜歡你了,”許知意手枕在腦袋下,跟陸決安靜的對視,她一字一句,似不帶半點意氣用事的情緒,“所以,抱歉,我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以你好。”
陸決皺眉,立即問,“為什麼?!”
許知意眼底閃過悲涼。
她勾唇在昏暗的室內燈光中,破碎一笑,眼底有些溼潤,像是閃著暗光的星,“陸決,我爺爺沒了,你還記得嗎?我奶奶也沒了,他們一手把我養大,疼了我一輩子,就好像是為了最後讓我辜負的,你讓我怎麼繼續愛你?”
“我痛恨你,也痛恨自己,如果我有錢,如果我有權勢,即便我爺爺最後會離開,可他不是是懷著忐忑跟被放棄著離開的,他一生硬氣,始終有求生意志,是我無能,我所託非人,陸決,這輩子我沒這麼恨過一個人,從來沒有。”
“你的輕描淡寫裡的喜歡,是我的血跟淚,你跟我說試著再喜歡你?”
“好啊,”許知意輕輕的笑,眼底的有淚水劃過,“如果我爺爺能夠死而復生,那我就繼續喜歡你,繼續做從前那個什麼都不懂,一心一意愛你的許知意!你可以嗎?”
“你能嗎?”許知意發自靈魂的質問。
陸決不能。
人死不能復生。
誰也不行。
所以許知意只是笑,她看著陸決,笑的悲涼,“陸決,現在這樣不好嗎?”
她其實不懂陸決。
“你是最怕麻煩的人,你只愛你自己,你這樣的人,別人對你的喜歡也都會被你認為是負擔,你何至於稀罕我的喜歡呢?”
三年。
三年炙熱的愛,陸決始終冷眼旁觀。
“這樣不好麼?彼此不對對方有期待,你要做什麼,要跟哪個女人做什麼,我都覺得很好,這應該是你們這種人所期待的婚姻關係,你何必假惺惺的做這種讓彼此都噁心的提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