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只要她屈服,只要她想過去一樣貢獻出自己的身體,陸決就會成為陳琳的保護傘。
許知意渾身冰冷。
她距離幸福跟自由太近了,她夢寐以求,翹首以盼。
她包裡還裝著國外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她甚至都已經把國外的房子提前預定好,一切都很順利。
“或者,你可以去找一下孩子的爸爸,”陸決看穿了許知意的糾結,他淡淡的說:“若是那個教授能夠拿出合適的籌碼,我想,陳家也不願意丟臉把陳琳嫁給一個老男人。”
陸決有一句話沒說。
前提是,那個教授,拿得出合適的籌碼。
“走吧,”陸決把倉皇的許知意推進了車裡,“我帶你去見陳琳,或許,陳琳也想見一見孩子的父親,”
陸決給許知意繫上安全帶,他輕聲說:“這個事情,免費。”
許知意只能低頭說:“謝謝。”
……
車子抵達陳家,陳家人見到陸決受寵若驚,甚至當著許知意的面問陸決,“您這樣關心陳琳,是不是對陳琳有些那方面的意思啊?”
嘴臉諂媚噁心,叫許知意幾乎反胃。
許知意上了樓,她見到了被關了許多天的陳琳。
許知意的眼淚頓時從眼眶裡湧出來,“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陳琳坐在地上,她仰頭,詫異的看著許知意,“你怎麼來了?”
陳琳頓時明白過來,“是陸決告訴你我懷孕的嗎?”
許知意跳過了這個話題,她問陳琳,“你打算怎麼辦?”
陳琳抬手輕輕摸了摸肚子,眸色繾綣溫柔,眼底瞬間就紅了。
深深吸了好幾口氣。
才說——
“能怎麼辦?我從來沒有依靠,也沒有勢力跟陳家抗衡,這個孩子……不可能生下來的,”陳琳故作堅強,“算了,反正是不該來的孩子,沒了就……沒了”
陳琳眸色晦暗,“誰叫她投胎到我肚子裡?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許知意知道,這不是陳琳的本意。
陳琳一直喜歡那個教授,也喜歡小孩。
許知意對陳琳說:“那個教授,你要不要問一問他的意見?”
陳琳聞言,眸光狠狠一頓,而後,她淒涼一笑,“我都出不去,怎麼見他?再說了,見他有什麼用呢?他拿不出籌碼來,陳家不會允許我嫁給他的,見了,也沒用。”
許知意看著陳琳。
她無法替她做決定,只是說:“陳琳,陸決在樓下,如果你想見一見孩子的父親的話,那麼……”
話還沒說完。
陳琳已經攥著許知意的手腕,“我見!”
……
昏暗的老舊巷子透著一股子下水道的味道。
許知意三人坐在車內。
所有人都沒有下車。
透過明亮的車窗玻璃,他們看到了陳琳愛過的那個教授。
被打斷的雙腿還在康復中,杵著柺杖一瘸一拐,身側是他喋喋不休的老母親。
雙鬢髮白,帶著濃濃的埋怨。
“家裡供你出人頭地,你如今為了個女人被人打斷了腿,再也站不起來日後還有什麼前途?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姑娘的家庭我們攀比不了,你不信,如今這樣,你高興了?全家都指望著你,如今,你卻讓一家人淪為笑柄,我寧願當初,沒生過你。”
“你還被人弄傷了那裡,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你讓我們家,斷子絕孫了知道嗎?!”
謙謙如玉的君子被壓彎了脊樑,臉上劃過悔恨的淚水,滴落在斑駁的水泥路上。
在某一刻,他越過巷子的長廊看到了坐在車內的陳琳。
兩人沉默的對視著,而後,教授長著嘴型,說了一句話。
沒有一點聲音的話中,卻震耳欲聾的響徹許知意跟陳琳的耳畔。
教授說的是:【滾!我寧願,從來不曾認識你!】
巷口的人,來了又走了。
以倔強的絕對狼狽的姿態,杵著柺杖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陳琳的視線。
許知意沒想過,彼此深愛的人,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陳琳甚至都沒有機會告訴那個教授。
她懷孕了。
陸決的車子重新啟動,他一言不發,始終沉默著讓許知意去消化世間人性。
是的。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