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雨小點的吧。”
陳凡望著暴雨傾盆而下，要是在村長家再囉嗦兩句，肯定被澆得落湯雞了。
他啪的一聲，拍著大腿：“嫂子，羊肚菌是不是白晾了？這會全溼透了吧？”
“你放心，我過來之前就把羊肚菌收起來了，嫂子是不是有點先見之明？”
“是哦是哦，羊肚菌這會被雨水一泡，那就會發黴發爛。”
陳凡長舒一口氣，好歹也是幾千塊錢的貨啊，他坐在門檻上，雙手摸著膝蓋，就這麼靜靜的看向窗外的雨。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也不知怎麼的，外面雨下著，房間就這麼點大，要是對方想做點什麼，說點什麼，逃都沒地方逃的感覺。
“小凡，平時見你挺能說的，怎麼這會沒話了？你不覺得氣氛很尷尬嗎？”
“嫂子，該聊點啥？關於你爸媽的事，我們阻止不了，都是成年人，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呀，總之你不能再給他們錢了，知道你心軟，就專攻你軟肋。”
“我知道了……我不擔心這些，真把我逼急了，就撕破臉唄。我現在擔心啊，磊磊沒人照看，我也不能安心的陪你……”
“嫂子，你說陪我捕獵嗎？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呢？叔叔阿姨靠不住，磊磊還得自己帶，總不能揹著他進林子吧？所以呢，以後捕獵的事我自己來，嫂子日常的開銷，孩子的費用，都從我這走。”
陳凡是這麼認為的，磊磊沒長大之前，或者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幫忙照看，嫂子沒法跟他進林子捕獵。
他說著說著，好像想起一個事來，他站起來，盯著趙小芳：“嫂子，光顧著聊天了，你沒發現手上少了個嗎？磊磊呢？你放家裡頭了？”
從下雨到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那路面上的積水都到腳脖子處。
又是颳風，又是打雷的，磊磊一個人放在家裡頭，不得被嚇哭啊？
陳凡撩起褲角，啥也沒想，正要邁出去，跑去趙小芳家看看孩子。
“看把你給急的，看看屋裡，床上。”
趙小芳一把拉住陳凡粗壯的胳膊，指著屋裡：“在下雨之前，磊磊就睡著了，我就放你床上去了，也是奇了怪啊，小屁孩之前挺認床的，怎麼在你床上睡得這麼香，打雷這麼響都一點反應沒有。”
“哎呀，哎呀，嚇死我了。”
陳凡看著磊磊睡得正香，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
他轉過來，再一次的陷入了尷尬：“這雨給下的，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了。”
“小凡，你要是困了，就回床上休息吧，等雨停了，我抱磊磊就回去了。”
“別啊，磊磊就睡這吧，昨天孩子就沒好好睡過覺……嫂子，你要不嫌棄我床上邋遢，你也上床跟孩子一塊睡吧。”
“你不怕明天把閒話傳出去？叔嫂關係咋樣咋樣的，你以後真就不好找物件了。”
“我……”
陳凡抬起頭來看了眼趙小芳，想說的不敢說的都沒說：“嫂子，你去廚房看看有啥菜，咱們喝點？”
“好啊，喝點酒好睡，啥也不用想。”
趙小芳這句話，像是破解自己剛才的尷尬。
她挺想陳凡正面回答一下的，就他倆目前的關係，留在他家裡過夜，他心裡是無奈還是自願，明天真若傳出去，又該怎麼去解釋。
還是沒有等來陳凡的正面回答，所以趙小芳就用這種置氣的方式，緩解吧！
“baba~baba~”
“嗯？磊磊醒來了？呀，天都亮了呀。”
陳凡身上，被一個十來斤重的小孩子攀爬著，醒過來之後，發現已是第二天早上。
他掏出手機想看看幾點，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被子蓋在身上，上半身的衣服沒在身上，下半身的褲子，也消失不見了，連同揣在褲子口袋的手機。
“磊磊，媽媽抱，吃早飯了。”
趙小芳從外頭走進來，從床上抱走了孩子，將陳凡的衣服褲子扔到了床上：“昨天你醉的也太快了吧，沒喝幾瓶就睡過去了。”
“我……可能是太累了，喝酒不在狀態。”
陳凡拍了拍頭，先把上衣穿在身上，見趙小芳抱著孩子走出，“嫂子。”
“嗯？趕緊起來洗臉吃飯了。”
“……”
陳凡沒問出口，萬一說不是她脫的呢？萬一說是自己喝多了，自己脫的呢？搞不好是自己夢遊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