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玫瑰花味道,完全把他汗臭味給掩蓋了。
陳凡還多聞了幾下,真挺好聞的,發現味道是從劉波頭髮上散出的:“你這是洗頭了?可以啊,還挺會享受。”
“可以啥呀,老貴了,就對面那家洗頭房,開著粉紅色燈的那家。”
“你,進去了?”
“哥,嚴格的說,我是被拉進去的,在我頭上打了洗頭膏,又給我按頭,噠噠噠的挺享受,說話很溫柔聽得我都快睡著了,洗完了跟我說要十塊錢,可把我心疼壞了……我恨自己沒事先問價,要不然我就在外頭看看。”
“十塊錢,就當是體驗了一把,那你哭個啥呀?”
“哥……那女的拉我進小屋,說要給我洗小頭,還說讓我快活似神仙,我想著吧,大頭要十塊,小頭肯定打個折吧?她一開口就要一百塊,見我要跑一直降價,降到五十塊,非說歷史新低了。”
劉波撇著嘴,委屈道:“不是小頭嗎?為什麼這麼貴!看我手上的爪痕,都是那女人抓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點都沒錯!”
“波仔,當時要是你一咬牙一跺腳,肯定就不會這麼說了,行了行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去上標鎮找偉良叔吧。”
陳凡不給劉波普及知識點了,有些話講透了,不太好,有些事還是得自己去經歷的。
從山水縣步行了十里地,到了上標鎮。
“劉波,陳凡,怎麼才到?”
在鎮子的入口處,張偉良坐在摩托車上,向二人揮手。
“順道去辦了張卡。”
“偉良叔,讓你久等了。”
“我還好,我還怕錯過你們了,上車吧。”
張偉良發動起摩托車,讓二人坐上去:“咱們直接去養殖場,嬸子差不多把飯菜做好了。”
三個成年男子,坐在一輛摩托車上,挺擠的,前胸壓後背。
去養殖場的路上,鋪的是水泥路,但年久失修坑坑窪窪,又擠又顛。
三個成年男子,比的是定力了。
“嘀嘀”
半個小時後,摩托車駛到一處山前的院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利用山上的資源搞養殖,雞鴨鵝可以在山裡找食吃,這才是真正的綠色產品。
張偉良按了下喇叭,一位繫著圍裙的中年女人,探出頭來看了眼,定了定神,走出來迎接道:“咋是兩個?誰是誰啊?”
“吶,笑起來傻傻的,就是劉奶奶的孫子劉波,這位是陳凡,送劉波過來的。”張偉良手一抬:“這是我老婆,王芬。”
“嬸子好。”
“嬸子好。”
“好好好,快屋裡坐吧。”
王芬連連應聲,眼軲轆不停在陳凡與劉波身上打轉:“還有一道菜,咱們就可以上桌了。”
“小波,這間屋子是給你留的,我跟你嬸子在另外一間,吃飯在院裡吃,衛生間在外頭。”
張偉良帶著劉波介紹起來:“你眼前看到的這片山,被我承包了,山的那一頭有個瀑布,便是分界線,你的工作就是在山裡頭逛逛,看到黃鼠狼抓雞鴨,你去驅趕,至於牲畜下的蛋,你嬸子會去撿的。”
“一個月呢,我給你開兩千塊工資,我看你還帶了釣竿過來是吧?翻過那山頭有個塘,沒事了帶上點豬肝,釣小龍蝦去,到時我給你送去城裡賣錢。”
“哦……”
劉波無精打采的附和一聲。
“偉良叔,這小子坐摩托車暈車了,沒緩過來呢。”
陳凡能理解劉波,捕獵捕得好好的,突然就有了個固定的工作,感覺沒了自由,被束縛住了。
但只是在山裡巡巡邏,包吃包住,在2002年的農村,兩千塊錢真心不少了。
陳凡說道:“一會我和劉波去山裡轉轉,順便把帶來的捕兔陷阱也都安上。”
吃過了午飯。
陳凡帶著劉波向山上走去。
“哥,你啥時候走啊,能不能多陪我幾日,我一個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想找個知心的人說話都沒有。”
“不對不對。”
“哥,我沒有在你身邊,等同於沒了左膀右臂,你換別人來,使起來很不順手對吧?他們沒我會拍馬屁,沒我拍得恰到好處。”
“奇怪了……你過來。”
陳凡就沒聽劉波嘮叨,指著眼前:“偉良叔並沒有把整片山利用起來,他用籬笆圍成了一個大圈子,所有的牲畜都在圈子裡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