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怎麼會沒有苦衷?卡夫卡曾經說過;我們唯一能逃避的就是逃避本身。可我覺得我連本身也逃避不了?”
唐子舟心生憐憫:
“田部長,你不是得了憂鬱症了吧?”
田永泰放下了筷子,深吸了一口煙:
“我這不叫憂鬱,應該稱之為憂傷。唐秘書長,你從企業副總一路幹到市委秘書長,都有些什麼感想?”
“沒什麼感想,我就是覺得在企業工作雖然忙碌,卻很充實。到了政府以後,權力是變大了,卻老感覺一路荊棘?”
田永泰深有同感:
“有人說官場如戰場,我認為還不夠形象?官場成就了一些人,同時也摧毀了一部分人。當你從基層一步步爬上塔頂時,你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咱們這個級別正處在半山腰,往上爬困難重重,佈滿了漩渦,往下走心有不甘,沒人願意捨去千辛萬苦打拼下來的地位和事業,這就是官場中的無奈!”
唐子舟忽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我現在瞭解劉秘書長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田永泰問道:
“你說說看,你眼中的劉申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智若愚,難得糊塗。他不與天鬥,不與人鬥,與世無爭,看淡悲喜,他的內心世界一定是平靜的,腦子裡從不會為瑣事所困,所以,他活的就瀟灑!”
田永泰也不得不佩服劉申:
“是啊,他算是大徹大悟了,當時他們三個被調整工作的時候,也只有他降職了,可他卻是最滿足的一個!”
唐子舟說:
“田部長,話說回來,既然你這麼急切的想要把張廣生弄走,為什麼當初要把他安排在辦公廳工作?”
田永泰盯著唐子舟的眼睛看了足足有二十秒,然後才說:
“我能看出來你是位好同志,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我也不瞞你,張廣生是你嫂子非讓我安排在辦公廳的!”
田永泰把“我家那口子”又改為了“你嫂子”,這說明兩個人關係又更近了一步,他對唐子舟的信任又加深了。
唐子舟笑著說:
“我明白了,是不是嫂子不放心你,讓他來監視你的呀?”
田永泰沉吟了一下:
“咱們都是男人,誰還沒有個紅顏知己?特別是一個男人在家裡得不到感情的安撫,那就更容易被異性所淪陷。就別說是我了,你們單位那個鄺彩鈴,你知道她為什麼從省城這麼遠調到你們辦公廳嗎?”
唐子舟像是又明白了些什麼:
“你是說鄺彩鈴和這位副省長有那種關係?”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咱們大家心知肚明。在男女關係這個問題上,不能做的太過分,但也不能沒有?這就像是生活中的調味劑,你寂寞了,空虛了,有人來安慰你。你無助了,有人來幫你出主意。當然了,還是儘量不要邁出這一步,不管怎麼說這也違反了社會道德?同時,也給別人的家庭造成了困擾,是會受到社會的譴責的!”
唐子舟說:
“我說句話你可別生氣,我指的是大部分人。其實有些大道理人人都明白,但還是有那麼多的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以前我在新聞上看過一篇報道,說臨山縣某個局長落馬後曝出了很多雷人的事件?先不說他貪汙受賄的事情,他私生活就極其的混亂。他一共交待出了九個情人,聽說這九個情人還都是主動獻身?你說這是人性的慾望在作祟,還是現在的社會已經讓人看不懂了?”
“這就是複雜的人性嘛!再說了,像他那樣的人有幾個?要不他能上新聞嗎?”
唐子舟又把話題引了回來:
“不提別的事了,張廣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能後悔?我這邊把他開除了,你那邊頂不住嫂子的獅吼功,再想辦法把他弄回來?那這件事情就辦砸鍋了?”
田永泰非常肯定的語氣:
“你就放心大膽的幹秘書長,我讓你把他調走並不全因為我個人的事情,他在辦公廳做的那些醜事我全知道,這樣的人就沒資格在辦公廳這麼重要的單位工作?我剛才也說過,我這人也有缺點,但小的缺點可以容忍,大的缺點就不能叫做缺點了?不但影響到了團體利益,搞亂了單位風氣,還構成了違法亂紀,不把他送進去就算是輕的了!”
這時,司機周達宇打來電話,問唐子舟在哪?
唐子舟說還在吃飯,讓他在東昇樓下面等著。
田永泰看看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