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維成和魯錦鵬不一樣,魯錦鵬是正宗的秘書派,朱維成是憑個人能力才幹到這個位置的實力派,朱維成也因此看不起秘書派們,在他看來,秘書就是秘書,老老實實替領導們碼字就行了,就不應該和他們這些實力派搶飯吃,領導們讓外行幹內行的工作,這本來就是錯誤的。
中國的官場體系卻完全和他的老舊思想觀念相悖,那些秘書們一個個混的風生水起,他們靠著自己老領導的支援扶遙直上,而他朱維成卻被淹沒在秘書們趟起的塵埃裡暗自神傷。
三年來,已經有兩名省委領導秘書被安置在東臺縣做副縣長,這讓朱維成很不理解,怎麼就憑空冒出這麼多的領導秘書?難道把他們分配到市各局、委、辦不行嗎?為什麼非要把他們放在縣區和實幹家們搶飯碗呢?
他也因此恨上了自己的秘書,再看自己的秘書就會覺得哪哪都不順眼,他甚至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找秘書的麻煩。秘書長期受到朱維成的壓迫,精神上高度緊張,以至於搞的風聲鶴唳,見到朱維成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不得不辭職遠離這位暴君。可沒有了秘書服務,他又覺得工作一下子繁重了很多,忙的他的情婦們長時間得不到雨露的滋潤,紛紛鬧起了情緒,等他勉強有時間想玩一下成人遊戲時,她們反而找藉口說沒時間?不得已,他只好再找合適的秘書來分擔他的工作。沒過兩個月,上面下來任副縣長的省領導秘書劉仁寬就到其他縣區任正職去了,這就又讓他嫉妒不已,就又恨上了秘書,於是,他又開始找秘書的麻煩。這位秘書比前任秘書更脆弱,沒多久,竟然患上了抑鬱症,沒辦法正常工作,自己主動辭了職。再選一位秘書,僅僅幹了不到一個月,他一巴掌把人家打怕了,第二天那位秘書就不告而別。現在跟著他的已經是第四任秘書了,這位秘書姓仇,特別的抗暴,不管是軟暴力或者硬暴力,人家總是笑著迎接,就連屁股上連捱了三腳,他那笑容一點沒減少?
自那次他打了秘書以後,他突然就理解了秘書們的不易,理解了為什麼領導們要把秘書們安置在黨政口的重要位置上來。這位姓仇的秘書硬是憑著一己之力,改變了朱維成對秘書們長久以來的鄙視。
這次開會他本來住在七零九,得知魯錦鵬住在七零三,就特意和七零四的東臺縣常務副縣長陳建華換了房間。
魯錦鵬雖然和朱維成不是一個縣的幹部,但兩個人早就認識,兩個人兩年前在市委黨校學習的時候很是臭味相投,以至於在朱維成得知他是領導秘書時,也難得的保持了剋制。
此刻,他一半是關心,一半是拱火,他想利用魯錦鵬被處分這件事,給這個平淡的狗屁會議加上一點佐料。
魯錦鵬反倒是春風拂面般的愉悅:
“朱縣長,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要找人分享我的喜悅呢!”
“喜悅?難道市委撤銷了對你的處分,反過來準備提拔你了?”
魯錦鵬一邊沏著茶一邊笑著說:
“那倒不是,不過,我這一關總算是險之又險的過去了!”
“你別囉囉嗦嗦的,你快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看把你給興奮的!”
“剛才雷主任特意來找我了,說唐秘書長把我的處分降格了,把原本的停職處理改為了記過處分,再寫份檢討書在會上宣讀一下就算是過去了!”
朱維成像是他自己受了委屈似的,一隻手指著魯錦鵬:
“你呀你呀,人家打了你一巴掌,準備再狠狠踩你一腳,只不過把這一腳免了,這一巴掌你還是要挨,至於這麼高興嗎?我不是看不起你們秘書派,你說你能不能雄起來和他姓唐的較較勁?”
魯錦鵬只是有些耿直,並不愚蠢,跟著領導混了那麼多年,他看得出來人性的醜惡。朱維成分明是想利用自己和唐秘書長掰手腕,何其陰險吶?
板子沒打在他朱維成屁股上,他當然不知道疼了,想讓自己冒著丟官的風險給他找樂子,這不是痴心妄想嗎?
朱維成留給他的好印象立刻就煙消雲散,他冷冷的說:
“朱縣長,我這個人再慫,我下午敢摔手機,罵領導,你不慫,你明天表演一個我看看?”
朱維成的損招被一語道破,頓覺像是被扒光了衣服:
“小魯你,我就是……
“你別把我當傻子衝鋒陷陣了,你明天要是敢和我一樣當著大家的面罵領導一句,我魯某人就去臺東縣給你當秘書。我不是吹牛,省領導我都能服務,服務你綽綽有餘吧?”
朱維成惱羞成怒:
“魯副縣長,你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