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回家了。
第七天是秦德民下葬的日子,除了唐子舟和張秘書,許文慧沒有通知任何人,讓秦德民老家叔侄們陪同,把他的骨灰運回了距春江市近一百三十公里的富陽縣安葬。
當天晚上,大家臨時寄宿在秦德民的堂弟家,第二天下午又返回了春江市。
傍晚,許文慧一家人都累的夠嗆,而張秘書還是拖著疲憊的身軀給大家泡了茶。
看著忙碌的張秘書,許文慧覺得特別的愧疚:
“小張,你就別忙了,快坐下休息會兒!”
張秘書把沏好的茶倒進幾個茶杯裡,這才坐下來:
“首長走了,我或許還會回辦公廳工作,今天算是最後一次為您服務了!”
許文慧張了張嘴,感覺說什麼都不合適?
張秘書任勞任怨的服務了秦德民七年了,有時候家裡的事也少不了他的操持。特別是在醫院的那些日子,張秘書把秦德民伺候的無微不至,甚至擦屎刮尿的活他也從不嫌髒。現在老秦人都沒了,而張秘書還是張秘書,他的級別沒有提高,職務沒有變化,現在這個場合,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愧疚的不只是許文慧一個人,唐子舟也感覺對不起張秘書。
秦德民曾經囑咐他給張秘書安排個職務,這拖來拖去的,一直拖到自己落選市長了,也沒什麼著落?他很明白許文慧現在的處境,秦德民沒了,她們家就更沒有能力安置張秘書了?
看著許文慧那愧疚的表情,唐子舟不得不說句話了:
“張秘書,我和組織部田部長關係還行,要不然我找他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崗位?”
張秘書淡然一笑:
“沒那個必要了。以前我就和首長說過,我根本就不是當領導的材料。人嘛,總是要量力而行,不能大材小用,也不能小材大用,我要真是到下面任職,我這個小材說不定會把政府工作搞得亂七八糟,那還不如讓我回辦公廳繼續寫我的講話稿呢?”
“張秘書,人家都擠破腦袋想下去鍛鍊,你真想回辦公廳?”
張秘書撓撓頭,他的倔強勁又上來了:
“我覺得工作不分貴賤,只要在合適的崗位上能發揮自身的價值,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唐子舟暗自佩服,這才叫做看淡名利,超然世外。
“那行,既然你還想回辦公廳工作,我去給你安排!”
唐子舟脫口而出,顧不上秦德民曾經交代過他的話。
秦德民作為他的未來岳父,也是他官場中的導師,曾經囑咐過他;沒有把握促成的事情,不要提前說出來,以免辦不成的時候落人埋怨。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秦德民已經陰陽兩隔,如果自己再不做點兒什麼,真對不起眼前這位憨厚老實的張秘書。
第二天上午,一輪朝陽從東山上斜射過來,地面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玫瑰色的陽光之下。
唐子舟又一次來到了市委辦公廳,這次他是來和董墨林商量張秘書的事情。
聽唐子舟說張秘書還想回辦公廳,董墨林先是覺得驚訝?接著,他又微微皺眉:
“張秘書能回辦公廳工作當然好了,咱辦公廳正缺他這樣的業務精英。秘書二處的耿處長能力有限,處裡的秘書們寫的講話稿接二連三的出問題,他連指導的水平都沒有?我這個副秘書長一邊要忙於工作,另一邊還得忙裡偷閒的替他們二處把關?張秘書如果能回辦公廳工作,那就解決了大問題。只是有一點,如果讓他到秘書二處主持工作,必須徵得陳秘書長同意才行!”
唐子舟呵呵笑道:
“我到你這裡就是先打個前站,瞭解一下有沒有適合張秘書的位置?既然耿處長沒那個能力,那剛好讓張秘書頂上去,我馬上找陳秘書長協調。”
董墨林搖搖頭:
“領導,陳秘書長沒那麼好說話,還特別不好伺候,我真懷念咱們倆搭檔的那些天吶!”
“你的意思,這件事還不是太好辦?”
董墨林苦笑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陳秘書長來了以後,老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秘書二處的稿子寫的不行,他不去找二處的麻煩,老是給我甩臉色?昨天上午我們倆還因為稿子的事情抬槓,我看吶,我這老傢伙也該退休了!”
唐子舟的興奮勁兒沒了,他又想起秦德民囑咐的那些話,現在看來,他的話真是金玉良言,把大話說在前面確實沒好處。
如果辦不成張秘書的事,以後該怎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