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語氣只敘述了一件事實,沒有抱怨,也沒有指責。
然而聽到這話的周明赫卻反覆吞嚥著唾沫,頭皮發緊,連鬢角都冒出汗來。一些詞語和聲音在喉嚨裡轉了又轉,好一陣,他才吞吞吐吐:“……忙。”
“信也沒寫過。”
“非常忙,沒有寫信的時間。當年我回到這邊上學,作為高三的插班生,還要補高一的課,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第一年沒考上,又復讀一年。第二年運氣好上了個像樣的大學,入校後發現跟不上,每天泡圖書館,好不容易學業跟上了,又該實習了。我這些年根本沒有一刻停下來過。”
周明赫急切地解釋,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他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我不是你,我的每一分成績都得靠努力和時間去換。
“況且……我根本不知道你被關在哪裡。”
聽完他的解釋,張逐仍是淡淡地:“原來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想再見我。”
真夠麻煩
周明赫的確不想見張逐,不僅因為張逐知道他所有過去、他對張逐心懷內疚,更因為張逐本身並不能很好地適應這個社會的規則,說得不好聽一點,他是個會帶來麻煩的角色。
今日不同往昔,他夢寐以求的安穩生活經不起任何折騰,他希望張逐能從他生活裡安靜消失。
但有過去那些深入的交往,他又說不出趕人的話。
早上他領張逐去樓下的便利店買早餐,並告訴他這裡中午和晚上也有快餐供應。安排好他的吃喝,叮囑他不要亂跑,周明赫就去上班了。
到公司樓下,他沒有立馬上去,坐在車裡開啟家裡的攝像頭。
他時常一出門就開始擔心沒有關好門,有時都快到公司了又想起這件事,折返回去不是,不回去看一眼又整天都不能安生,索性買了個攝像頭,一旦開始懷疑就開啟手機看一眼。
今天他不是看門是否關上,而是看張逐都在做些什麼。
人倒是在家,早飯也吃過了,但那些散在茶几和餐桌上的一次性飯盒和用易拉罐做的簡易菸灰缸、歪倒在地上的啤酒罐,還有那個癱在沙發上抽菸並把音響的聲音開到最大的人,都讓他越看眉頭越是糾在了一塊兒,心頭像是有萬千個螞蟻在爬般難受。
他實在看不下去,給張逐打電話。
“你能不能把音響聲音關小點?這麼大聲擾民,馬上就有物業來找你了。”
張逐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還有你桌上的餐盒和地上的酒灌,麻煩你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