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頭麼?”
方孝忠退一步:“你上次說有認識的人想買腳踏車。”
“你不是又不賣了?”
“我現在賣,他還買嗎?”
向桃回屋打了個電話,說他那朋友還買,但現在他只剩兩百多塊,問方孝忠賣不賣。
方孝忠一咬牙,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眼前更需要錢:“賣。”
一行人去跟“買家”碰頭,腳踏車坐不下三個人,打車又擱不下腳踏車,向桃被迫跟他們一起曬太陽,一路不停罵娘。罵了一陣,終於想起來問:“怎麼突然這麼需要錢?”
“我們打算離開這地方。”方孝忠說。
“離開?去哪兒?”
張逐解釋:“離家出走。”
方孝忠補充:“不回來了。”
向桃:“……”
“你倆沒瘋吧?”他看看兩人,一個一如既往神情冷漠,一個滿臉苦大仇深,“誰的主意啊?”
“我的。”
“怎麼,跟家裡吵架了?”
方孝忠搖頭:“就是不想再呆這種地方,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人活得跟螻蟻一樣。”
向桃一怔,好像他第一次認識方孝忠,頭一次見這小子這種神情,更想不到他說出這種高深莫測的話。
“就算你要走,你幹嘛把張逐帶走,那不是沒人給我寫作業……不是,他能考上一中,以後還能念大學啊。”他又問張逐,“你就這麼跟他走了,學也不上了?”
倆人都理所應當看向他,彷彿他問了一句廢話。
“……”向桃實在是無語,“以前只覺得張逐神經兮兮的,現在看來,你哥倆都挺神。”
腳踏車最後以二百五十元成交。
日頭西斜,哥倆揣著所有家當,直奔長途汽車站。趕在天黑之前,買了去南泉市最後一班車的汽車票。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傍晚的涼風一吹,張逐就歪歪倒倒打起了瞌睡。方孝忠跑了一天,也身乏心累,但精神亢奮,沒有一絲睏意。他坐直後背,才能把張逐如雞啄米一樣往前點的腦袋按在肩上放穩。
洪城很快被拋到身後,窗外全是陌生景象。張逐個高,方孝忠硬挺著才能撐住他,腰和肩很快就開始發酸,心裡卻有一種未曾有過的輕鬆。
去他媽的田興旺!
去他媽的方守金!
去他媽的補課費!
終於可以擺脫了,他那狗屎一樣糟心的生活!
他那親爹既不稱職,也完全不在乎他,連送他去補習班這種小事都不願意做,結果就是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