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趴在他身上失聲痛哭:“周潯安……周潯安……”
這時有人在她頭頂摸了摸,柔聲問:“小警察,你在哭什麼?這麼傷心。”
凌霜又驚又喜,驚的是周潯安又消失了,喜的是他沒死還活著。
她連忙將他扯下車,快步往急診跑。
清創包紮時,她一直在邊上守著他,時而抹眼淚,時而擤鼻涕。
這次見面和以往都不一樣,凌霜心情很差,且很沉默,基本沒有和他談話交流。
他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搶了周潯安的身體。
她剛剛在車上抱著哭的人是周潯安,現在哭也是因為周潯安。
她不理他,他也沒強行打擾。
拿完藥,兩人並肩往外走,沒有牽手也沒有任何肢體觸碰。
出了急診大門,光線暗下來,冷風撲面。
男人忽然停下腳步,說:“原來,老古板就是周潯安啊。”
凌霜低頭應著聲:“嗯,是。”
她剛剛哭狠了,這會兒眼睛還紅著,聲音也有些潮溼。
他心疼,想摸摸她的臉,抬起手,最終又顫抖著把指尖垂下來。
他現在還有那種資格嗎?
老古板是徐司前的時候,他和他是公平競爭關係。
現在老古板成了凌霜心心念唸的周潯安,他還拿什麼和他比呢……
凌霜肯定不會再喜歡他了。
“對不起。”他說。
凌霜愣怔著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道歉。
他壓下心裡的難過,吞了吞嗓子說:“我回來影響你和他談戀愛了。”
凌霜立刻說:“沒有……”
“你從見到我開始就很不高興,我能看得出來……”
“不是的……”凌霜發現他情緒低落,猜測他是誤會了,連忙安慰,“我沒有因為你回來不高興。”
“是麼。”他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凌霜追上去,握住他的手腕:“這不是你的錯,你別瞎想。”
他深深看進她的眼睛,有些哽咽,問出一個他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凌霜,你現在還要我嗎?”
“要,當然要。”這兩重人格都是周潯安,這重人格有她喜歡的純真幼稚,而且非常可愛。
周潯安一直覺得自己靈魂不完整是怪物,她兩個人格都喜歡,喜歡的是完整的他。
“那他現在是周潯安,我是誰?”無論怎麼算,他都是多餘的。
“你也是周潯安。”凌霜主動牽住他的手,“我以後叫你阿潯好不好?”
“你平常也這麼叫他麼?”他不喜歡一樣的稱呼。
凌霜說:“沒有,只這樣叫你。”
周潯安忽然笑起來:“行吧,阿潯就阿潯,總比徐小狗好。”
凌霜被他這語氣逗笑了:“嗯,是好一點。”
徐司前是別人,周潯安才是他自己。
走到車邊,他又問:“你剛剛為什麼不高興?”
凌霜長長吐出一口氣道:“我覺得自己太弱了,沒有把你們保護好……”
“寶寶,”他打斷她,又勾住她的腰,“既然你這麼自責,不如做點補救措施?”
凌霜疑惑:“什麼補救措施?”
“給我來點精神止痛藥。”他挑挑眉,聳著肩膀,彷彿在賣關子。
“什麼精神止疼藥?”她不解。
周潯安在臉頰上輕點兩下,痞氣兮兮說:“喏,親我。”
凌霜發現他這重人格尤其喜歡撒嬌,小孩子似的,偏偏她就吃這一套。
她踮腳在他臉上啄了一口:“行了吧?”
“那我晚上能和你住一塊嗎?”他得寸進尺。
呵,原來在這裡等著她。
凌霜戳他的臉:“潯小狗,你腦子怎麼都是這些?”
他不服氣,氣得眉毛直跳:“你剛剛還說喊我阿潯,現在怎麼成潯小狗了?凌小霜,你、這、是、歧、視、小、狗。”
“哎呀,你好吵。”凌霜推開他去掀駕駛室的車門。
他大剌剌坐進副駕駛碎碎念:“我不管,我晚上肯定和你住,什麼周潯安、徐司前,肯定都沒我技術好。”
凌霜打響車子,順毛捋小狗:“嗯,你最棒最厲害。”
“你哄小孩呢?”他與她理論。
她邊熱車邊說:“我哄小狗,不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