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來,替她把眼淚擦乾,回答道:“1054天。”
1054天,差幾天就是三整年。
她根本無法想象,那麼多個日夜,他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
蛇鼠成群,暗無天日,吃不好,睡不好,還有各種酷刑加身……
換個意志力薄弱的人,恐怕早就自我瞭解了。
凌霜的眼淚再也繃不住,她撲進他懷裡,用力抱住他。
周潯安愣了愣,摟住她。
很奇怪,她一來,他那些痛苦的記憶彷彿跟著淡去許多。
凌霜越哭越兇:“你以前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說這些?”
他安慰道:“都過去了,我已經回到你身邊了。”
“不,你應該說的……嗚……周潯安,你不該把什麼都藏在心裡的。”
“好,以後都告訴你。”他改為牽住她的手,“走吧,不在這裡待了。”
清萊正在下雨,雨水沖刷在石板路上,樹木青翠。
兩人搭乘公交車去了集市。
周潯安領著凌霜進入一家文身店。
老闆起初沒有認出周潯安,直到看到他胯骨上的刺青,才用泰語問:“好久不見朋友,原來是你。”
周潯安笑著說:“您居然還記得。”
那老闆看見凌霜,好奇問:“這就是那個你要活著回去見的女孩吧?”
“是。”周潯安答。
“我猜你今天是來洗文身的?”老闆不忘做生意。
“不洗,再文一句。”周潯安說。
“文什麼?”
“ls。”
老闆拿起工具,又問凌霜要不要文身,周潯安用一長串泰語委婉拒絕了。
那老闆笑起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攀談著。
離開文身店後,凌霜好奇詢問:“你剛剛和他說了什麼?他笑得那麼開心。”
“我說你家裡人管得嚴,不讓文身。他說,你家人很古板。”
凌霜有點懵:“我家裡人,誰啊?”
周潯安攬著她的肩膀,懶洋洋道:“還能有誰,那當然是……你老公我唄。”
凌霜掐他:“你現在這個樣子太不正經了。”
“哪裡不正經?明明很正經。”他嘆了口氣道,“文身可不是好習慣,洗不掉的,而且很痛。”
凌霜覺得他的話毫無說服力,賞了他一記白眼:“你自己都這樣說了,幹嘛還要文身?”
“沒辦法,做個記號咯。”他笑起來。
“做什麼記號?”凌霜問。
周潯安握住他的掌心摁到心口處,說:“此物已售。”
凌霜笑出聲:“你怎麼還成物品了?”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你懂就行。”!